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达西在黛玉身后说:“他真是个灵巧的孩子。”
“是呀。他以后会成为船长吗?”黛玉转过过脸看达西。
“会吧。只要他努力,为什么不会呢。”达西转过了身面对着大海而站,依然是傲慢而理智的神情,不像在品评人类,而像在品评大海。
黛玉也转过了身看大海:“在海上习惯了,可能也不会那么想陆地了。”
“可你终究会上岸的,大海可不是你的家。”达西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盒子举了起来,打了开来。
黛玉低头一看,黑色的天鹅绒上衬着一套红色碧玺镶钻的项链、手镯、耳环、胸针、头饰,还有个戒指。碧玺不贵,可这套里的一串碧玺都挺大,戴着也能撑得起来。
“我那么多珠宝,戴都来不及戴的。”
“瓷器国喜欢红色,这套适合你戴。你说要戴满十个指头,这也不够的。”达西先拿了戒指给黛玉套在了手指头,“瞧正好。你的手指头大小,我现在记得牢着呢。头饰,这不是王冠,就算你穿中式的衣服,可以缠在头发里。”
黛玉嘟着又笑了起来:“怎么给你说得好像我虐待你了。”
“有吗?”达西把盒子放到黛玉手里,“至少我不敢这样说。”
“那你就是觉得我虐待你了。”黛玉想拍下达西的胳膊,可手里拿着一套首饰,就算再不贵,一百镑总是要的。小心地把首饰盒往船里拿了拿,怕一不小心掉海里。
“掉就掉了。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卖了。”
“你送的,我怎么会卖。”黛玉的眼睛往手里的首饰盒看了看,“以后看到就会想起来,是你在甲板上面对着大海送我的。”
达西看了眼黛玉,抿紧的嘴唇带着笑意。
黛玉咬了下嘴唇:“还会想到,这之前有个小船员在桅杆上为我跳舞。”
达西咳了声。
“怎么了?给海风呛到了?”黛玉探头过去问。
“没事。”
“没事就好,甲板上人来人往的,你得保持绅士风度。不要忘了哦。”黛玉笑着就走了,走了几步,看手上的戒指,半透明的碧玺在阳光上闪着红光,红艳艳的。回去一切都会顺利的。
“狮子”号在高厄爵士的管理下,保养得很好,风又极顺,没几天就从纽约到了赤道。
这个季节应该是冬天,可天气却热着。黛玉经过一次赤道,不奇怪。正午的时候不到甲板上去,总是在傍晚或者是清晨去。
达西定在这两个时候陪着黛玉一起在甲板上看日出日落。他们总是到船头,这个位置看日出还是日落位置好,还没人打扰。
如果不是顾忌这是个公共区域,达西不会是挽着黛玉,而是想搂着黛玉。
船再往南行,就是黛玉没到过的区域,南半球。气温慢慢低了下去,但也只是像春天和秋天那样的怡人。继续往南走,从黛玉看得地球仪上,感觉就要到球的底部。
“要过麦哲伦海峡了。”达西挽着的胳膊用了些力,“你可以好好欣赏下这里的风景。”
黛玉把身上的斗篷拉了拉。这里的温度低,再有海风吹着,实足就是冬天的感觉。扭头往后面看,船上已经拉上了彩条,还放了棵圣诞树,要过圣诞节了。
圣诞树是达西买的。这种看似没什么关系的小事上,达西都会想到。最底层的船员,可能见不到达西,但是不代表他们被遗忘。
在华盛顿时,达西不受欢迎,可在船队里,达西还是挺受欢迎。黛玉觉得船员应该像彭伯里的人一样,更喜爱达西才对。但在这里,不论船员还是使团的人,他们是喜欢达西,但喜爱得还是黛玉。
“圣诞节要在这里过吗?”黛玉可以感觉到船在慢慢转舵。
从垂直向下变成横向,风就很重要。高厄爵士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航海图,要不就在观察风向。吃饭时,餐桌上的男人都在谈笑风生,黛玉却还是敏感地查觉出些紧张。
高厄爵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幸好有‘我们的公主’。”
达西怕会给黛玉压力:“我更相信科学。”
这句平日里高厄爵士也赞同,这个时候脸上却有些不乐,好像达西把什么打碎。船上的不少人对达西有了不满,认为在他们心目里,黛玉就像海神一样,为什么达西要反对他们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