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说,太上葳蕤转头看向裴行昭:“你可愿入小孤山派门下。”
这便是太上葳蕤今日为何要小孤山派弟子自称的缘故,如此,才好名正言顺地为小孤山派收徒。
裴行昭的目光投向怒意不消的老者,在太上葳蕤面前跪身俯首:“弟子愿入小孤山派门下!”
裴行昭一向是个聪明人。
何况就刚才太上葳蕤吊打温松云的情形来看,她所出的小孤山派定是比白月宗更为强大。
其实这话也不算错,可惜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小孤山派,若不算太上葳蕤,已经连个活人也没有了。
有裴行昭这句话,太上葳蕤看向老者,似笑非笑道:“如此他是小孤山派的弟子,你当着本尊的面,对小孤山派的弟子动手,想是白月宗欲和小孤山派作对了。”
什么小孤山派,老者皱了皱眉,思虑再三,确定自己之前不曾听说过小孤山派这个名字。
难道这是个隐世不出的仙门大派?
因为太上葳蕤的修为,哪怕老者从前不曾听说过小孤山派,也不敢大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气道:“道友言重了,白月宗一向广结善缘,如何会无故与你小孤山派为敌。方才是老朽失言,还望道友不要介怀。”
顿了顿,老者又转开话锋:“只是温长老乃我白月宗门人,如今殒命在贵派弟子手中,无论如何,也该给我白月宗一个交代才是!”
裴行昭毕竟年纪不大,听他如此说,站起身来,脸色十分阴沉:“因温松云之故,晋国北地三万余百姓枉死,我祖父也死于这场洪灾之中,我杀他报仇,何错之有!”
瞎了一只眼的老者冷哼一声:“空口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温松云已死,那么问心镜也就没有办法证明他做过什么,毕竟就算今日来状告的青年,也没有亲眼看见温松云做过什么。
只要没有最直接的证据,白月宗就可以抵死不认。
温松云所做之事实在骇人听闻,在白月宗庇护下的晋国竟有三万余凡人因白月宗长老而枉死,消息传出去,白月宗在修真界的声名大损。
老者和温松云同为白月宗派往晋国的使者,出了这样的事,哪怕他事先并不知情,也脱不了干系。
这就是他心中明知北地之事应当就是温松云所为,也要尽力为其辩驳的原因。
钟离烨神情沉重,如今又从何处找到能够有力指认温松云的证据?
不能将温松云定罪,他实在心有不甘。
温松云作为国师,受晋国百姓供奉许多年,晋国之内,甚至兴建了无数他的庙宇。唯有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众,才不会令晋国百姓继续供奉敬仰他,将之视为神明。
“你想要证据?”
太上葳蕤实在不耐与他废话,微微抬起指尖,温松云手边的纳戒便向她的方向飞了过来。
温松云已死,纳戒没了主人,只需太上葳蕤心念一动,灵光莹莹的法器便出现在半空之中。
她抬指在虚空中写下几道符文,天地灵气蜂拥而来,太上葳蕤鸦青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符文终于成形,她拂手一挥,赤红符文落在法器之上,突兀便有黑色烟雾浮现在虚空之中。
这一刻,白露台上方的天空好像都阴沉了下来,黑色烟雾在法器周围形成一张又一张扭曲的人脸,伴随着一阵悲鸣哭嚎之声。
老者脸色当即一变,因果符……
他看向太上葳蕤,这少女竟然还是符修大能。
因果符能溯因果,见来处,但只能作用于灵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