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此处,如此秘密,一旦说出口,便可能在冥冥中为桑南淮察觉。
太上葳蕤不准备冒这样的险。
燕愁余没有再说什么,他唇角紧抿,望向天水阁的目光越发深沉。
“你陈兵商滁,可是因此处为破局之地?”
良久,他抬手封锁了二人所在的方寸天地,这才开口道。
“我虽有方向,但究竟如何行事才能破局,还未有结果。”
天水阁如今就像一道近乎无暇的法器,唯有寻到破绽之处,才能将其毁去。之前数日,足够太上葳蕤确定一个方向,但破绽具体所在,还未可知。
为了不惊动桑南淮,她不打算在此时用出左眼瞳术,因此便只能依靠天水阁内外地形及周围灵气的流动来推算如何打破这一道迷局。
时日有限,即便是太上葳蕤要寻到破局之处也并不易,而有燕愁余出手,进程便会快上许多。
燕愁余当然不会拒绝,不说这是太上葳蕤所求,便是为天水阁与桑南淮种种暴行,便足以令他出手。
三日后,孤月高悬,四下只听得几声蝉鸣。焦灼的脚步声响起,长陵手中握着玉简,匆匆向太上葳蕤与燕愁余闭关的静室行来。
拍门声响起,打断了太上葳蕤的话。
屋内亮着几道灵光,将一切映得明明如昼,她与燕愁余席地而坐,在两人间投映出的,正是以灵力所拟出的天水阁内外情形。
花了三日情形,已经足够两人将桑南淮留下的罅隙锁定在百里之内。
“何事。”
太上葳蕤看向门外,淡淡开口。
长陵的影子投在窗纸上,他急急回道:“玄机楼传来消息,三日前,天衍宗大长老明若谷于周天星辰阁失踪!”
太上葳蕤神色微微一凝,指尖微动,房门便已经大开,长陵快步自门外走来,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燕愁余已然站起身来,他的目光落在长陵身上,声音有些沉:“你是说,我大师父在周天星辰阁失踪了?”
长陵点头,抬手露出掌心玉简:“玄机楼已然公告天下,想来不会有错。”
凡涉及天下之大事,玄机楼都会在第一时间抄送给楼中贵客——这需要一笔不菲的灵石,长陵以小孤山之名,也在玄机楼买下了这样一个名额。
燕愁余的神情在这时显出异乎寻常的冷静,他没有急于去看玉简,而是开口向长陵问道:“周天星辰阁对此可有说法?”
明若谷既然是在周天星辰阁失踪,周天星辰阁理应对此有个解释。
“周天星辰阁言道,彼时有虚空风暴撕裂空间,明长老为助周天星辰阁守住封印,这才会消失在裂隙之中……”
洪荒破碎,极南之地有裂隙产生,其中常有虚空风暴肆虐,却无法修补。这么多年来,周天星辰阁坐镇于此,便是为了封印裂隙,令其中风暴不至为祸天下。
世人感念周天星辰阁恩德,对其推崇备至。
如长陵所言,一切似乎都再合情合理不过,但燕愁余此时却无法相信。
如果没有追日族与血阵之事,他或许不会怀疑周天星辰阁。但如今明若谷是因血阵之事前往南域,不过数日便在此失踪,这让燕愁余如何相信其中没有内情!
他紧抿着唇角,右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太上葳蕤起身走到他身旁,微凉的指尖握住了他的右手。
燕愁余下意识放松了力道,目光仓促地落在她脸上。
他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愿意伤太上葳蕤。
“既然你心有疑虑,那便亲自去周天星辰阁走一遭。”
太上葳蕤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