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非玦厉声再问,商丘渠之事距现在还未过十年,怎么想,都不会是唯一一处被动过手脚的地方。
“我……”鲜血从额心不断流下,修为尽失的太上殷看上去很是凄惨,听到太上非玦这句话,他瑟缩一下,“我……”
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他的脸色骤然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像是被人掐住了颈间以致无法呼吸。
“救……”
在吐出这个字音的同时,太上殷的身体为黑色雾气侵袭,不过瞬息,便与黑雾一道化作齑粉消散。
太上非玦的灵力落了空,看着这一幕,他坐在原地,似有些失神。
“父皇?!”
太上殷众多儿女失声唤道,毕竟他们的地位都是来自这个父亲,虽然不多,但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看来,又是神谕族的手笔。”
老者神情凝重。
太上殷体内早就被种下了恶诅,因神谕族力量有异,是以一直不曾被人察觉。方才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就算是太上非玦,也未能成功阻止恶诅生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上殷在自己面前湮灭。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如今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办。
太上非玦在烈帝面前半跪下身,低头道:“陛下,是我教子无方,才会令他为域外之魂所惑,铸下大错。”
如今中域境内,不知有多少处为破坏界壁的阵法覆盖,一旦注入灵力催动,打破界壁封禁,此界便只能任域外之魂来去。
若真是如此,太上殷,太上皇族,就都成了天下的罪人。
“大错已成,还请陛下下令,废去罪人太上殷帝位——”
为了皇族声名,也为了皇朝民心,太上殷绝不能以帝王的身份入葬。
一个妄图窃取皇朝气运强盛自身,为域外之魂所惑险些成为天下罪人的人,有何资格做太上皇朝的帝王,被后人供奉祭拜。
尤其,今日太上殷所为种种,更是当着天下五域十四州的修士被揭破,太上非玦必须做出决断。
在无数修士目光注视下,烈帝缓缓开口:“准。”
众多出身太上皇朝的修士在此时起身,躬身向上方一拜:“陛下圣明——”
在太上殷之事上,太上非玦处置得十分果决,未曾有偏私之行,并非中域出身的修士见此,对其与太上皇朝的印象终于也回升几分。
站起身,太上非玦看向在场众多修士,抬手郑重一礼:“此番是朝中不察,令域外之魂作乱,请天下同道见谅。今日之后,我朝会逐一排查中域各地,解除背后隐患,必定不会叫神谕族图谋成真!”
神谕族所图谋的,是这片天地。若是让其取代天道,那此界修士毫无疑问沦为他们的奴隶,连生死都只在其一念之间。
众多修士也连忙回礼,太上非玦不仅是太上皇朝的景帝,更是合道境的修士,他的礼,当然不是谁都能轻易受的。
“神谕族所图甚大,既然此前明镜天内也有其踪迹出没,那五域十四州其他诸地,未必没有域外之魂潜伏。”
太上非玦沉声又道,他身上气势如岳峙渊渟,令人信服,“还请诸位联络门下族中,尽心调查,免叫域外之魂图谋得逞。”
在场数名颇有地位的大能都开口应了,这本是应有之理。
太上非玦随即看向太上葳蕤:“今日若非妖尊,我中域也难除此隐患,孤理应谢过妖尊。”
说罢,他又向太上葳蕤一礼。
太上葳蕤站在原地,也未曾退避,受了他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