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安静下来,但眼里仍有不满和对沈叙的恨意。
沈叙带着舟落姗姗来迟,梁卓立马拱着身子赔笑请人坐下。他大腹便便,一张发福的脸上嵌着一双小眼睛,显出几发刻薄。肥胖的身子随着走动摇摇晃晃,有些好笑。
沈叙完全不搭理他的问候,径直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两个打开的锦盒格外显眼,里面装的是阴干的雪莲。
这两朵花费了梁卓不少功夫。为了调养温眠的身体,沈叙常常让人在拍卖会或者大药店收购珍稀药材。
许多人都知道沈少爷喜欢有价无市,滋补强身的药材。
“小沈总,梁湛这逆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的人,我代他向您道歉。”梁卓额头冒着冷汗,试探着把雪莲推到沈叙眼前。
“要打要罚随您处置。只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梁卓瞬间噤声,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沈叙冷冷转头盯着梁卓,他那两只深邃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看一股子冷冽森寒。
不像是人,更像某种盘踞在阴冷潮湿里的毒蛇,一旦被盯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明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娇贵少爷,却有这样恐怖的眼神。
喉咙好似被卡住,梁卓再吐不出一个字来。包间里一瞬间落针可闻。
沈叙收回目光,曲起食指,指腹一下下敲着桌面。仔细欣赏梁湛满脸不服但不得不朝他跪下的狼狈。
突然,他站起来走向鼻青脸肿的梁湛,一脚把人踹翻在地。白色的运动鞋踩住梁湛的小腿,缓缓用力。
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随之一起的,还有梁湛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管他如何挣扎喊叫,沈叙始终是神色平静,面无表情,用漆黑的无机质的目光盯着他。
自己的儿子惨叫连连,梁卓却像是定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惊得冷汗直流。
舟落比两个保镖还要镇定,面色如常看着这一幕。
舟落比沈叙大几岁,是沈家管家的儿子。因为优秀成绩和能力,从中学时就被沈家现任家主,也就是沈叙的父亲沈靳山选中。被培养辅佐沈叙。
从小到大,为了温眠,沈叙处理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相比于沈叙十五岁的时候差点打死的那个,这种只能算是小场面,连血都没出多少。
沈叙根本没有在温眠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阳光良善。
舟落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惹谁不好,偏去惹沈叙的掌上明珠。
看够了梁湛的痛苦哀嚎,直到他彻底痛晕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沈叙才收回脚坐回沙发上。
“他连自己都管不住,肯定也管不了学生会那么多人。让他退出会长这个位子后回家养伤吧。养个一年两年的。”沈叙声音冷的像淬了冰,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是是是,都听您的。”梁卓连连应是。
这个儿子虽然没废,但也不远了。即便心里再恨,梁卓也只能打碎一口往肚子里咽,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一点。
“那我的公司?”梁卓试探开口。
沈叙眼中划过一抹轻蔑,要是他的公司真的清清白白,一点把柄都找不出来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自己搞垮。说到底,还是里面不干净。
“沈氏不会再刻意打压。”他冷冷丢下一句话。
梁卓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