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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着许其然向她走来,她心头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老实说,她刚才心里真有些没底儿。
可他的视线并未在萌竹身上多作停留,他打开车门,冷声对她吐出两个字:“上车。”
他生气了?萌竹刺溜一下钻进车里,一脸沮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发出一声轻叹,悔不迭当时沉不住气,抽了点脂一巴掌。而许其然冷峻的眉宇间沉寂着一片郁色,他一言不发,随手打开暖气,却没有发动车子。
突然,他转头问萌竹:“你信我吗?”
萌竹微怔,眼中飘过一丝疑惑。紧接着她点点头,有些没底气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你信我,为什么还要打她?”许其然喉头一动,沉声吐出一句话。即使是上扬的尾音,依然无法遮掩他情绪中的失望。
萌竹又是一愣,这是什么逻辑?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她摇摇头说:“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他心里五味杂陈,抿了抿嘴唇,“如果你相信我,无论点脂对你说什么,哪怕是她故意离间我们,你都不应该动怒,更不应该打她。不是吗?”
原来他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委。他冷着一张脸,并不是因为心疼点脂挨了一巴掌,而是误会她不信他。萌竹心头一松,赶忙解释说:“曲奇,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我一生气没忍住才会动手。如果我不信你,我就不会打点脂了,我应该打你才对啊!”说着,她挥舞着粉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许其然紧绷的面色逐渐缓和下来,他捏了捏萌竹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忍不住调侃她:“你这个笨女人,连演戏都不会,装装不生气有那么难吗?”言毕,他的大手覆上萌竹的小拳头,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当他看到萌竹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咄咄逼人地与点脂对峙时,他瞬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责怪她,而是心疼。人生如戏,可她的演技太烂,烂到让他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其实,许其然始终心如明镜。即使他知道萌竹对点脂心存戒备,但如若不是点脂主动招惹她,出手动粗的事情,萌竹断然做不出。可是,点脂为什么要离间他们的关系呢?这一点,许其然倒是没有马上想明白。
危险的女人
经过在医院大闹一场,萌竹对点脂的敌意更甚,她坚信点脂肯定对许其然另有所图。女人的心思素来敏感,尤其对男朋友身边的莺莺燕燕俱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不过她全然没有心情继续装大度了,说什么也不肯陪许其然去探视了。
而点母转到icu病房之后,医院统一安排专业的护工照顾病人,点脂无需再二十四小时陪床。这样一来,她在时间上宽松不少,开始正式到jq集团位于北京的分公司上班了。尽管她已经与nima分手,但念及旧情,nima对她依然关照不减。不仅在工作时间上不限制她,还承诺配给她一辆车,方便她往来公司与医院。
许其然架不住萌竹的软硬兼施,不得不稍作妥协,将探视点母的频率降为每周一次。这天恰逢许其然休假,傍晚时分,他与萌竹在外面吃过晚餐,看看时间尚早,他决定去医院看看点母。萌竹却嚷嚷着要和微笑去王府井逛街,让他自个儿去医院。他爽快的答应了,老实说,一想到萌竹与点脂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劲儿,他就头疼。不过,俩人约定,等到许其然探视结束后,就前去与萌竹和微笑会合,顺便接她回家。
沙滩金色的沃尔沃在华灯初上的北京街头穿街走巷,稳稳地向医院驶去。半路上,许其然意外接到点脂的电话。
“其然哥,你在哪里?”点脂的声音温柔如水,不似以往那般冷清。
他言简意赅地答道:“我正要去医院看伯母,现在在路上。”
她想了想才说:“你能顺道把我带上吗?我正好也要去医院。”
“你在哪里?”许其然淡声问。
“我在家里呢。我们公司的车要下个星期才能交到我手上,所以麻烦你…”点脂颇为自然的解释道。
“嗯,我现在过去。”他点点头,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说着,他将手中的方向盘猛然向左一打,车子掉了一个头,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两年前,点脂离开北京时,几乎变卖了全部家当,她并未料想到有朝一日还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她在新加坡定居后,原本准备将妈妈接过去一起住,可点母死活不肯去,加上她身体抱恙实在经不起折腾,点脂这才不得已又回到北京。
她现在租的房子是刚回北京时,许其然帮她找的。他虽然之后一直不曾上门找过她,但现在找起路来,还算驾轻就熟。
车子在点脂的公寓楼下停稳,许其然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我到了。
很快有短信进来,他打开一看,点脂写道:我还没收拾好呢,不如你上楼等我一下吧。
许其然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他估摸着萌竹与微笑两个女孩儿逛街,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况且外面天寒地冻的,车里一直开着暖气也不是办法。迟疑了一瞬,他大手一伸,推开车门。一下车,阵阵冷风顿时迎面扑来,直往他脖子里灌。他赶快裹紧厚呢外套,三步并作两步闪进楼里。
“叮咚叮咚”门铃发出几声脆响,接着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点脂一开大门,一股子热气从屋里冒出来,而许其然却是一愣。
房间里暖洋洋的,与室外寒风凛凛的鬼天气形成鲜明的反差。不仅屋里的一排暖气散发着灼人的热度,空调亦被点脂打开了,正呼呼地向外吐着热风。而她只穿着一件乳白色的浴袍,腰间松松垮垮系起的带子不过是装饰,完全遮挡不住她胸前的一片春|光。她披肩的直发上还挂着水珠,像是刚洗过澡。
趁许其然恍神的工夫,他已经被点脂拉进客厅,“其然哥,你坐一下,我马上就收拾好了。”说着,她施施然转身走进厨房。
许其然本想着应该等不了几分钟,就可以接上点脂走了,但看她这副样子,估计是有的等了。他把大衣脱掉,随手舀起一本杂志,闲散地坐在沙发里看起来。
不一会儿,点脂聘聘婷婷地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喝杯茶吧。”说着,她略一俯身,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这一看似不经意的俯身,礀势却是极为巧妙。她松散的浴袍前襟,像是无法抗拒地心引力,以更夸张的幅度大敞着,两颗白皙、圆润的小肉包一览无遗,顶端的樱红亦是若隐若现,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许其然一抬头,一双冷峻的眸子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一幅旖旎且香艳的图画。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危险,他只要稍微向前一动,便很可能贴上那两团柔软。他的俊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尴尬,他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把视线从真空上阵的女人身上挪开,沉声说:“点点,我不喝茶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等会还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