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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系今后命运的一刻,阿希尔德,”她说,“人生总有这样的时刻,你不得不拿出你所拥有的一切(指她的十枚金币),拿来豪赌一场!”
——那么,究竟是谁要来做客,让她那么在意,非得豪赌,是那头浑身散发着老男人恶臭气息的谄媚红发骑士吗?
她邀请了一头除他之外的面目可憎雄性巨龙,对方即将来到他们的山洞,阿希尔德此时沉默地想到,包括接受那些毛绒尾狐媚子同学的定情食物在内,看来忽然之间,千事万事她都有了自己的主意,而他则统统被排斥在外面。
只是当了一上午的睡鼠,醒来后,他都刻意没问她身上为什么一股蓝龙的清凉臭味,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她却不停地伸出本只属于他的可爱小爪,和每一个只是贪图她毛绒可爱的糟心家伙握手。
她以为这些人只是想摸摸她的爪子,却不知道爪后还有更多的贪欲,她压根不懂这些人有多居心险恶!
或许他就该永远生病,永远住院,他想,这样茜茜就会和他一直呆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单人病房,每天晒着太阳,变成小动物打打闹闹,而不是一回到学校,几乎不给他任何反应的余地,她的生活就被各种各样的人与事占据,他想挤进去却尤为艰难。
“客人就是瑟奇拉她们。”
魔女回道,却也聪明地只回答了部分实话。
至于商讨的重要事情,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十万火急,在阿希尔德认真履行使魔义务,为她服务后,陆茜也先不打算追究他的谎言了,必须把这件大事办完,她才有空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什么事到时候你就知道。”
“对了还有,吃完饭你先去休息,我有点工作要办,今天就不吃午饭,也不陪你午睡了。”
魔女说完就急匆匆地转头,一口气从小跑上二楼实验室,看样子真的很忙碌,她冰冷美丽的黑色长发散发着淡淡的迷人药香,几缕发丝的芬芳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随后芳踪难寻。
“……我明白了。”
高挑颀长的金发少年站在原地,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恢复了人形的魔女此刻看起来和他距离遥远极了,不再能随时能亲吻她柔软的小肉垫,含住她的小尾巴舔。弄,阿希尔德垂下眼眸——
他那双蓝宝石般的瑰丽眼眸,因为爱侣一直拒绝自己、糊弄自己、而且似乎开始另结新欢的缘故,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在听到魔女极为敷衍、而且顾左右言他的回答之后,他依然维持着刚在同学面前强装优雅镇定,像从前的任何时候一样,同意她的任何要求。
直到确认她离开后,他才默默地垂下头,好一会,朝他和魔女的双人大床房间步履沉重地走去,看背影似乎没有多少动摇。
“……呜。”
可从少年紧闭的蔷薇薄唇之中,却似乎泄出了些许被喜欢的人无视打击的极小声呜咽。
几秒后,因为心神不定的痛楚,一根长满了柔软宝宝鳞片的黑龙尾巴刺破长裤,从少年的身后蓦然长出!
它软趴趴地托拖着地上,无精打采的焉样真实地反馈了主人的难过心绪。
糟糕,糟糕至极,如果此刻沉睡着的系统能说话,它一定会提醒宿主,如果再没有小魔女的安慰亲亲,这条小黑龙的身上——
或许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件啦!!!
……
而不管有没有系统的警音,魔女是从不撒谎的性格,她说有事要忙,就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忙。
为此她一口水都没喝,在二楼的实验室待了一整个下午,最后还跑了趟比拉索悬海之外的自由魔药集市,阚恩特。
阚恩特是一颗活了上亿年的老树精,层层叠叠,蜿蜒盘旋,它平日爱喝花蜜,只要你给它送点花蜜,它就会大方让你在它身上摆摊。
陆茜从前经常来这里交换和购买便宜的魔药原料,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在树的下层买东西性价比最高,那里有许多个很热闹的魔药交易场所。
魔女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买装饰花,她提溜着一大兜子的鲜花,艳丽的红玫瑰,浓紫的薰衣草,山蓝的鸢尾花,还有带着甜香的兔粉桃金娘……
陆茜提着买回来的东西满载而归,这满篮子香气扑鼻的馥郁花香让她的魔女扫帚都打了个喷嚏,它加快速度,很快回到被深深绿藤层次缠绕、房檐缀满了熟透浆果的可爱小洋房山洞顶。
跳下扫帚,魔女从门口摘了几颗解渴的浆果喂进嘴里,看了眼时间,离瑟奇拉她们来还有段距离,她正准备再上去琢磨琢磨那个魔药——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个很轻的微喘声,像是啜泣,但那声音又很低沉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