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吃着拉面,微笑说:“虽然没有去很多地方拍照留念,但是来福井的这几天,却是我度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假期,谢谢你。”
泽居晋看着她,笑了笑,亲昵地拉了下她的耳朵:“sa酱开心就好。”
五月看他酒杯喝空,停下筷子,帮他重新倒满一杯,他道谢,眼睛看着她,忽然笑说:“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sa酱这样的女孩子。”
五月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大学毕业的时候,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进艺能圈发展,或是离开日本,去海外生活。”大概是想抽烟了,筷子放下来,摸口袋,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在指间转了几转,又重新塞回去。
“后来为什么进了津九?”
他一哂:“无非是家人的期待,福井的欧巴酱,东京过世的欧巴酱,以及母亲,等。”忽然又一笑,“如果没去津九上班,就不可能去上海。没去上海,就不会遇见sa酱了。”
五月默默点头,想象自己如果没有遇见他,自己现在会在哪一家餐馆做服务员或是收银员,心底一阵庆幸:“幸好遇见你,泽居桑。”
泽居晋又笑着拉了拉她的耳朵。
停顿片刻,五月问:“哎,泽居桑喜欢现在这份工作吗?”
泽居晋想了想,说:“我想,我还是比较适合这种和数字打交道的工作。”颇带着些无奈,自嘲说道,“泽居先生也是,理系出身,对数字很敏感,擅长计算。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的的确确继承了他这方面的天分和对这份工作的兴趣。”
“不要总是这样说啦。”五月笑,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却被他顺势握住。在公共场所,她不习惯也有点不好意思,又挣脱开来,笑着说,“考虑进艺能圈的泽居桑,喜欢数字的泽居桑,感觉有点矛盾呢。”
老伯伯服务员经过,看见两人的啤酒杯已经半空,问:“啤酒还要追加吗?”
泽居晋说:“等下要开车,不用了。”想了一想,说,“再来一瓶苏打水好了。”
苏打水是老板娘拿来的,一边帮忙倒,一边说:“晋酱有一阵子没来了呢。听美衣子桑说,伤已经无碍了?”
泽居晋稍稍欠身,道谢说:“已经无碍了,谢谢。”
老板娘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的确,晋酱看起来已经元气满满了。和欧巴桑握个手可以吗?”话没说完,已经把泽居晋一双手拉过去了。
泽居晋随即起身,和她握了一握,同时欠身道歉:“手刚刚端啤酒杯,有点冰,不好意思。”
五月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说话。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想起以前不知哪里看来的一句话来:真正的教养,应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
泽居晋的温柔,老板娘想必也体会到了,因此脸笑成了一朵花:“哎呀,没关系啦。看见晋酱真是开心,你们慢用,欧巴桑去给你烤两串鸡软骨来吃。”
泽居晋又道谢,等老板娘转身走后,他却马上把还有点冰的手伸到五月脖子里来了。
五月咯咯笑着躲闪,把他的手拉过来,贴到自己脸蛋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知道么,我以前吃了很多很多苦,虽然从来没和人家抱怨过,但心里总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差到了家。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出生,在家里总是被忽视,没怎么得到大人们的关心,自己就糊里糊涂长大了。因为要赚钱养家,大学都没办法上,来上海的最初那几年,做的也都是顶顶辛苦的工作,吃苦也就算了,还经常受气。不过,到现在,我总算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背了。”
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蛋,柔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从小到大的运气都攒在一起,将来好用在遇见你上面啊。否则,我怎么可能会遇见你,又做你的手下?”
他伸头“啪”的亲上她的额头:“sa酱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喜欢?讨人喜欢到犯规。”
老板娘端着鸡软骨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两个人拉拉扯扯又亲额头的画面,夸张地做了个闪到老腰的动作,抬手挡住眼睛,侧着身子,跟螃蟹一样横着走过来,离得还有老远,就站定,伸长手臂把一盘菜送到桌上来。
中饭吃完,两个人带着一瓶信州醋回到山椒庄,欧巴酱还当他们已经去好了国定公园,诧异说:“这么快回来了?”看见醋,马上笑起来,“肯定又去打倒一蘭了,晚上吃松茸饭,这个就用来做醋渍苹果给你们吃。”
下午,和泽居晋以及百合三个人一起下海,百合教她游泳,泽居晋不和她们扎堆玩耍,独自游到很远的地方去。一下午没做什么事情,就游游泳,晒晒太阳,在海里和海滩上消磨了半天时间,直到太阳落山,三个人才回旅馆,五月照例又去泡很久的温泉。
晚上是松茸饭,一份生鱼片拼盘,蔬菜色拉,味增汤,还有就是一碟金黄色的醋渍苹果丝了。
新鲜松茸本身就鲜嫩味美,烹饪时无需加任何的调料和辅料,就切片,放到电饭煲里,和米饭一起蒸。饭熟,香气扑鼻。和一般客人不同,五月和泽居晋的饭碗上还另有以黄油两面烤熟的松茸片,一口吃下去,满是秋天和阳光的味道。
晚饭吃完,喝杯大麦茶,百合叫上泽居晋和五月去娱乐室唱k,水果盘和啤酒都已经准备好了。欧巴酱看见三个人进包房,又叫贤人大叔送去一份寿司拼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