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心里已经装了人,再也腾不出多余的位置给别人了。
*
京市。
夜晚降临,春夏交替的季节有些凉,朦胧的月色下没有星光,纯黑天空中带着一抹深蓝,无限往远处延伸,直至再也看不见。
乔二麻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时往后望一眼,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明明是走了成千上万次的道儿,今天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加快了前行的脚步,终于在快窒息的那一秒进了自家房门。
锁好门闩,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这会儿不免开始嘲笑起了自己的大惊小怪,只是唇角才刚刚往上扬了扬,后背就抵上来一个冰冷坚硬的家伙。
“乔茂。”
猛地听见大名,乔二麻子瞪大双眼,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最后变成一片惨白,再也笑不出来,直到被一股大力揪住后脑勺处的衣领往地上一摔,他才看清来人。
嘴皮子上下触碰,但是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吓得瘫软在地,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两眼发黑,心里直打鼓,这个阎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最快也要等到月底吗?
难不成是事情败露了?
想到这儿,乔茂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壮起胆子抬起眼眸往主座的方向看过去。
那处,一个身穿黑衣的强壮男人此刻正擦燃火柴将煤油灯点上,作为屋内唯一的光源,它足够让人看清个大概。
未灭的火柴半道转了个弯,移到一旁,强壮男人恭恭敬敬弓腰替坐在木椅上的人点烟,幽蓝色的火焰在俊脸上跳跃一瞬,他顺手将烟从唇口拿下来,白雾徐徐出现在清冷轮廓前,给其染上一丝妖异。
他就这么坐在那儿,许久不发一言,屋内静得可以听见风声。
“城哥,您什么时候来的,小的这儿也没准备个好茶好酒,怠慢了。”
乔二麻子勉强堆起满脸笑,可是软掉的双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道,站不起来。
萧城没有这么好的脾性跟他纠缠,递给江堰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直接攥住乔二麻子的胳膊,随意一掰,只听见咔嚓一声,乔二麻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软绵绵的垂在身侧了。
他刚想张口呼痛,嘴里就被塞进来一团布条,将一切堵了回去。
“货在哪儿?”
江堰开门见山,扯住他的短发,砸向地板,这可不是什么泥巴地,这两年乔二麻子跟着萧城,捞了不少好处,原本破破烂烂的房子被他翻新了好几道,就连外面的小路都铺上了青石板水泥路。
所以这一砸可想而知,没多久就见了血。
“货在哪儿?”
乔二麻子似乎想要证明这事跟自己无关,拼命摇着头,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堰将那把黑乎乎的大刀别在腰后,然后从那里又掏出来一把尖锐的小刀,几乎没有停顿,径直摁住他受伤的右手,在肌肤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啊!”
“货在哪儿?”
这句话像是催命符,才刚落下,又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了旁边。
疼痛袭来,让他下意识地挣扎扭动,只是才刚刚有所动作,那可怕的年轻人就踩断了他的左腿,乔二麻子毫不怀疑,如果他还敢反抗,下一次就不是断腿那么简单的了。
萧城是个疯子,他身边的人也照样是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货在……”
“我说,我说,我说!”
生怕晚了一秒,手臂都要被切没,乔二麻子急忙含含糊糊地说道。
见状,江堰收起手中沾满鲜血的刀,看向萧城,等待他的指示。
房间昏暗,萧城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的烟雾里,他先是瞥了一眼江堰,随后双手手肘撑在大腿上,俯下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给你机会好好说,我不喜欢假话。”
闻言,乔二麻子倏然一惊,双目猩红,青紫面庞上忽地掠过一抹凝重之色,眉头蹙起,眉宇间的恐惧和害怕渐渐浓重,浑身渗出汗珠,打湿衣衫,手脚发抖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嘴里的布团被扯出来的瞬间,乔二麻子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喊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都说,呜呜呜。”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脏污不堪。
萧城面色不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黑色皮鞋砸在地板上,发出不重不轻的闷响声,最后停在乔二麻子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黑眸微眯,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知道叛徒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