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把我拉走的男人……”许晗的祖母居然吃力地开始说话,“许晗,许晗,我见过他,见过他出现……”
赵想容的心砰砰直跳,祖母说的赵奉阳,还是周津塬?
“喔,那您记得我是谁吗?我是豆豆,是许晗的好朋友,我到您家吃过的饭。”她说,“您能想起什么来?”
但是,老太太的手却又松开。之后半个多小时,无论赵想容怎么启发,都呆滞地看着桌面,不言不语。
赵想容沮丧地坐下。
过了会,她看了眼手表,一个半小时后,她的飞机就要起飞。赵想容匆匆地给老太太洗完头,又借来吹风机,想吹干头发。
但随着吹风机开关轰得响起来,老太太突然惊醒般地睁开眼睛,她用双手狠狠地掐着赵想容的脖子:“是你,一定是你害死我孙女!我记起来是你,都是你!”
赵想容眼睛睁大,被掐得直咳嗽,她最初以为是玩笑,还想推开老太太,但是老太太干枯的手就像老树根般缠绕上来。赵想容脸色变了,摸索着想按下床的救护键,老太太的手劲越来越大,她的耳朵变得通红,眼前模糊,大脑里再度响起模糊的杂音。
她很痛,痛得想举起旁边的陶瓷杯砸许晗祖母的头,却无法下手,最后眼前慢慢发白。
自己要死了,赵想容平静地想。
就在她的肺快炸开,有人迅速地把老太太拉开,帮着她按摩和拍背。
赵想容一下子能呼吸,她手里的陶瓷杯掉落,头无力地向后仰着,咽喉炙痛,每一次吞咽都如此困难。
她感觉,门外有不少人涌进来,迅速地把老太太带走。
赵想容抬不起头,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牙齿发抖。
“赵想容?”有人单膝跪在面前查看她,那是非常熟悉,但也非常久违的寒冷声音。
第44章
周津塬今天来为许晗的祖母办理转院手续。他打算把老太太接走,但一进房间,就看到她正掐着赵想容的一幕。赵想容穿了一件紧身的荧光绿潮牌连体裤,这是今年预测的流行色,花哨而扎眼颜色。
周津塬迅速朝着老太太后颈来了两下,把她打倒,随后让医护人员把她拉出去。
赵想容跪伏在地面,在他怀里剧烈地咳嗽,一只手摸着喉咙,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抓着他手腕。周津塬拍着她后背,这真是一条漂亮的脊椎,他仔细地打量她,过了会,她泪眼朦胧抬头,周津塬移开了目光。
赵想容逐渐恢复了呼吸,她看到周津塬,表情没半分温度,第一句话是:“你掐死赵奉阳还不够,还打算叫祖母掐死我?”
周津塬虽然被冤枉,他微微一哂,也不反驳。
赵想容最恨他这样,手掌一翻,长指甲已经陷进去。
目光相对,这一对冤家眼睛里,是程度相同的仇恨,厌恶和一种无可奈何的思索。
赵想容随后松了手,周津塬给她倒了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打算先去旁边的房间看祖母的情况。
医生给老人做初步的检查,老太太满目通红,神志依旧不清楚,挥舞着双手,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地说话。
周津塬刚要询问,就听到外面传来发动机的声音,是户外停车场传来的。
他心思微动,走到窗外一眺,紧接着迅速一摸兜,发现自己车钥匙不见了。
周津塬这才气极反笑,夫妻一场,他和赵想容互相偷对方东西,倒是如此的利索。
赵想容偷了周津塬的车钥匙,她踉跄地从许晗祖母房间里跑出来。
她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
她面色苍白,手指出汗,迅速上了车。但周津塬因为身高,驾驶座位和方向盘调得很宽。赵想容边启动车,边调整座位。等她再抬起眼睛,周津塬已经追上来,他沉声说:“赵想容,你这种情况还敢开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