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陆聪对他们夫妇的恶行供认不讳。
县令着地上的陆登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父母兄长全部被陆聪夫妇药死了,如今留下他孤身一人,此时再回去傅家,也是触景生情。
“如果你需要更名文的话,本官会给你方便的。”
站在下首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他盼这一刻盼了无数个日夜,可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要想真的给爹娘兄长报仇,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学生谢过大人,学生确实需要改一改姓氏。”
县令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是人之常情,哪怕不能回归故土,改回本来的姓氏也可以延续傅家的香火。
陆登科磨砂着手心里里的血迹,抬头着县令,“大人,他们……”
县令听懂了他的欲言又止,直接说道:“秋后问斩,锦州府都送过公文了。”
“大人,学生想去牢里见他们最后一面,还望大人成全。”
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查到的真相只是他自以为是。
而陆聪夫妇更像是受人指使的傀儡一样。
陆聪夫妇刚跟他爹娘相交时,并不是奔着他们家的钱来的。
他们是他爹娘在路上救回来的,当初回家他爹陪着他娘回家省亲,碰上奄奄一息的陆聪,爹娘心善就随手救了他们。
可当初的爹娘哪里知道,救回去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饿狼。
县令着他的脸色,也是一阵唏嘘,一家五口只剩下他一个稚儿,喊了十几年爹,一朝化身豺狼,竟然是当初屠了他一家四口的刽子手,这少年此时没有疯魔,已经算是好心性了。
县令摆摆手,“罢了,你去吧!”
有些事情还是得谋定而后动啊,小娃娃,本官只能祈祷你是个聪明人了。
“谢大人。”
陆登科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大人,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县令着消瘦的少年郎,示意他开口,只要是顺手的事情,他不介意落个顺水人情。
更何况,三十年东三十年西,莫欺少年穷!
“学生不想傅家那边的人知道学生还活着,学生还想住在贺兰村,直到学生高中为止。”
陆登科眼里有着非一般的执拗,似乎是认定了要留在贺兰村一样。
县令沉思了一瞬,眼睛盯着他许久,悠悠开口:“行,本官也不是多嘴之人,就依你。”
县令摇了摇头,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关门弟子啊,脑子转的可真快啊!
回去傅家又能得到什么呢,傅家二房当初将惨死的大房一家五口风光大葬。
如今傅家的大宅早已经成了二房的所有,族人亲眷皆以傅家二房老爷马首是瞻,此时回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此子心性坚韧,非常人可比,也不枉费那人一番栽培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傅家二房的报应,不远了!!
这一次,陆登科再没有停留,而是跟着衙役大步往牢里走去。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陆聪下药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他生了贪念图财害命。
如果当初是他一时冲动,可后来他又是怎么从锦州府城里逃出来的,又是如何躲过官府的追查,来到贺兰村以陆聪夫妇身份定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