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榆喜欢这样安静的傍晚,天空被橘红色的晚霞霸占,远方来的风浸透了人间烟火。属于夏日的炎热在这时已然消散,院子里的细草中鸣虫的低吟着。
厨房的门是金属质地的,推开时便会“吱呀”一声,这声音伴随了他很长时间,现在听来还有些许怀念。
“给,听院长说这是你种的梨子。”
丁雨眠抱着一筐翠玉梨迈了进来。明火炉灶上米粥正咕嘟作响,薏米的香气从锅边四溢开,裹在白雾中升腾弥散,一屋子都是暖雾缭绕。
墨榆正蹲在炉边专心拨弄火苗,见她进来,拍了拍身上灰土,站起了身子:“你吃了吗,味道感觉怎么样?”
说话间他已经从竹筐里摸出了一个,浅绿色的梨刚从树上摘下来,清洗的残留的水珠凝在表面,更显的果皮细腻。
“不错,很甜,很好吃。”
听到女孩的评价墨榆笑了笑,咬了一口梨,香甜汁水在口中蔓延,不愧是他,种的梨也比一般梨好吃。
怎么说也是他好不容易种的树,当初等了五年它才开花,好吃也正常。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么?”米粥的甜香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丁雨眠鼻尖,附带着梨的清香竟然也有些馋人了。
“帮忙把梨削一下吧,待会儿要切块。”
墨榆蹲下身子继续摆弄灶火,估摸着添够了柴火就开始为丁雨眠削好的梨切块。
“阿榆你这是要做雪梨粥么?”
“嗯,这算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之一了,正好梨也熟了,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说话间墨榆手上动作依然有条不紊,削好的梨被切成小块,天花板上的灯灰蒙蒙的亮着,映得雪梨洁白莹润。他又伸手拿出橱柜里的小罐,从里面掏出不久前逛街买的的冰糖来。
揭盖的一瞬间暖雾携米的甘润团团围在人周身,衣服上沾了暖意甜香,触感温软。梨块与冰糖滑进薏米粥的稠香,咕嘟声静了静,窗外传来孩子们嘻戏打闹的声音。
“等煮开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于是他们没有再出声,只是守在炉边。木柴在火中哔剥轻响;丁雨眠取了长勺递给墨榆,转身又准备了很多碗勺摆在一旁。
长勺搅过米粥,空气中泛开涟漪般细密的暖润。
“好了。”第一碗墨榆盛给了女孩。
陶碗厚实,捧在手里便是直透入心的温热,丁雨眠舀了一勺,吹凉小心的抿了一口,味道相当不错。
入口先是甘甜绵柔,翠玉梨清朗的甜润一抿即化,末了还有淡淡的果香浮动,薏米醇厚扎实,浓墨重彩般奠定下一碗粥的基础,温润的米汤裹着糯软的米粒,回甘悠长温暖,让人想再来一口。
“好吃吧?做其他东西我不敢说,但这雪梨粥肯定没多少人能赶的上我。”
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这般缱绻的笑容,她猛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明了……
这一晚的福利院,是在雪梨粥的香气中度过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