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嵘想是方才沐浴回来,身上只着松垮的单衣,脱了往翘头案上一丢,淡梅觉着身下c黄榻一沉,他已是上来了。那后背刚沾到褥子,长手一捞,她已是被扯到了他身边,身上卷着的春被也是被揉成了一团。见她身上还穿着整整齐齐,脸色一沉,伸手便朝她领口探去。今晚只怕那一场折磨是又逃不过了,淡梅心头厌烦至极。他是她的夫,他要强来自己也是无奈,只心头那恼恨却是压也压不下,躲开了他手,自己已是脱了外面那褙子甩在c黄尾,又负气脱了中衣,最后只剩下亵衣小裤了,这才抬眼看着他冷冷道:&ldo;剩下的是你动手还是要我自己动手?&rdo;徐进嵘眼睛溜过她露在红肚兜和小裤外的如雪藕般的胳膊和一截纤细的小腿,突地笑了起来。淡梅淡梅被他粗重的一只胳膊压着肚子,虽有些不舒服,只他那话里意思竟是放过了她。虽然那理由有些刺耳,在她听来却不啻是最大的福音了。悄悄抬眼瞟了过去,见他果真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才相信了,哪里还敢乱动,只缩在他身侧一动不动也闭上眼假寐。良久这才屏息着偷偷睁开了眼,见身侧那男人仍是一动不动朝着自己侧卧着,应该是睡过去了,只是热热的鼻息一下下地扑到她额角,吹得她几丝额发像风中蝴蝶般乱颤,瘙得肌肤有些发痒,且小腹被他胳膊压住也觉越来越沉,终是忍不住两手捉住他胳膊抬起轻轻给放在了褥子上,自己慢慢地挪着身子往里蠕去,待觉不到他鼻息和身上散出的热气了,这才停了下来当真准备着要睡觉了。淡梅闭上了眼睛,她对面那被她以为已经睡着了的徐进嵘此时却是睁开了眼盯着她瞧。只能称得上秀气的一张小脸此刻脂粉全无,肌肤水嫩得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除了这身皮ròu,唯一还能入眼的大概就是她的一双眼睛了,眸光晶莹,显得整张脸都灵动了起来。此刻这双眼睛正轻轻阖着,大约也是还没真正入睡的缘故,羽翅般的睫毛还在微微地抖动,看得他忍不住想用自己拇指去抚触下这睫毛压住了不让抖,手刚微微动了下,外面玳瑁八方烛台上那比量着时辰定制的烛火已经燃尽了,涡塌下去一下灭了,屋子里立刻昏暗一片。淡梅第二日起身,觉着精神不错。那徐进嵘大概当真是嫌弃自己没ròu,昨晚竟没碰她一下,让她极是满意,心里竟生出了丝往后切莫再多长一两ròu的念头。按了时人风俗,新人婚后三天,女婿要携新妇回拜岳丈家,有条件的话第一日或第二日最好,远的话第七天也行。徐家离集贤相府也不过七八条街的距离,故而第二日就要回了。淡梅就着镜台上的镏金葵花鸾鸟镜打扮。因了今日是婚后首次回门,所以不敢怠慢,虽不及大婚之日的正服,却也极其喜庆庄重的。上穿绛红色镂金丝牡丹暗纹的交襟衣,下着正红彩绣团蝶的织金锦襦裙,端端正正系了腰封,长垂过膝的银红丝绦上坠个鸡血双体如意结,走动时满身珠玉璎珞相撞叮咚。淡梅刚收拾妥当,那慧姐恰巧被奶娘领了过来问她安。慧姐见她这般华美装束,一时有些看呆,眼里露出了欣羡之色。那奶娘倚老卖老笑嘻嘻道:&ldo;小娘子再两年也好配夫家了,那时还怕不这般也耀花了人眼。&rdo;倒惹得慧姐满脸通红,羞臊不已。淡梅虽知此时女子十来岁便定亲的比比皆是,只仍不喜奶娘这话,眉头微皱了下,只是对着慧姐温言道:&ldo;我今日回趟母家,你早间习下课业,过午觉了便自去玩去,不用都紧着。&rdo;她这般说,却是昨日和慧姐处的时候,晓得那徐进嵘对她竟是教养十分严格。家中不但请了习字诗画刺绣娘子,连灶厨也要学,每日里一早到晚流水轮着教习,瞧着竟是要把她往将来的十全主母培养的样子,淡梅闻之暗地里摇头,对那慧姐自是又多了分怜惜之意,这才叮嘱了几句。慧姐闻言眼睛一亮,朝她微微抿嘴笑了下。奶娘虽不知自己方才哪里得罪了新夫人,只她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淡梅不大理会自己,便住了嘴小心领了慧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