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而开,却不见有人进来。惠斯特瞄了眼手边的台钟,还在他答疑的钟点之内。他心想可能是来提问的学生,就稍微提高点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岳江远倚在门框上,等着惠斯特抬起头来,“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会在。”
惠斯特放下几秒钟前才读完的最后一份报告,摘下眼镜,倒不怎么见得意外:“今天例外。进来坐吧。”
岳江远见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晃了晃:“上周末你把手机忘在我那里了。”
那天晚上直到上了车惠斯特才发觉自己的手机没了踪影,但当时他根本没有想过回头,为此第二天还重新换过了一个。所以当他看见岳江远手上的东西,毫不吃惊:“我知道。当时太晚了,所以没有折回去。还麻烦你专程送过来。谢谢。”
岳江远把手机扔回给他,走进来,随手拉过张椅子坐下。沉默毕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这是先开口的是岳江远:“那天我喝得一塌糊涂,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惭愧。”
“哦,我只是把你送回家而已。”惠斯特的目光定在岳江远伤痕未退的半张脸上,“伤口愈合得不错。去看医生了?”
“没有,在家昏睡了一个周末。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慢慢自然好了。”
惠斯特就点点头,看着岳江远,摆出一付“随便你怎么说”的架势;岳江远面对这样的冷淡态度,清了清嗓子,又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几乎都记不得了,也不晓得你是怎么把我弄回去的。听玛莎说是费了好大工夫。我欠你个人情,今天特意过来,是想请你吃饭,道谢加道歉。”
“然后就一扯两平了吗?”惠斯特笑着反问他。
岳江远闻言耸了耸肩:“我是真心道谢。那天太荒唐了。虽然忘得差不多,不过就勉强残留的那一点记忆而言,都足够了。还是你今晚约了别人?”
“没有。”惠斯特离座而起,“既然如此,想来你是连餐厅也都订好了的?”
……
因为岳江远执意要开车,惠斯特也没多说,把自己的车留在了学校的停车场。岳江远并没有告诉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但是随着眼前街景的变化,惠斯特已经渐渐猜到几分,他暗自诧异地瞥了眼一旁的正在专心开心无暇多故的岳江远,终于还是不曾说破。
眼开再开几分钟就到了岳江远家,惠斯特这才开口:“原来餐厅在你家附近。”
岳江远就笑:“好了,你明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去餐厅。”
惠斯特摇摇头:“其实无论是道谢还是道歉,这都大可不必。只是举手之劳。”
“你就算救了别人的性命也觉得是理所应当。”岳江远看起来兴致很好,“既然你都来了,也就不必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说话间岳江远的住处到了。他把车停好,和惠斯特一起进屋去。
门一开房间深处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惠斯特没想到还有别人,在门口愣住了;没多久一只小狗碎步跑出来,乌黑的大眼睛在门口的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
惠斯特见状,转头问:“你养的狗?”
岳江远弯下腰,拍了拍就地打滚撒娇的小狗的脑袋,面对宠物的笑容毫无阴霾:“才抱来几天,完全不怕生,很难得吧。”
惠斯特从没见过这样的岳江远,还是愣着,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知不觉跟着主人和狗进了客厅。那只小金毛真如岳江远所说的不怕生,绕着第一次见面的惠斯特转来转去,甚是活泼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