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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轻缓,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那便悄悄的,不叫旁人知晓。”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的耳垂,将那处动得灼热,似乎连话语也带上了几分暧昧,仿佛他们是在做什么背德之事。
小娘子别开了脸,躲开他烫人的指尖。
他眸色一深。对外虽说是禁足,却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免遭诟病,他禁的是闲杂人之足,可不是她的足,她若想出去,守在宫外的侍卫无人会拦着她。
。
阮玉仪捉着他的衣袖,随他走着,也不问去何处。
她知道,再过一个转角,就是湖心亭。临近处点缀有二三假山,山隙间有一活水流过,溶溶汤汤,直流出宫外去。
身边的男人身形颀长,要高出她一个多头,就连影子也比她的长些。她垂头看得出神,直至影子融入殿宇的阴影下消失不见。
她这才抬首。
她的眸中映出星星点点的光。
那是一盏盏的荷花灯,漂在小溪上,或聚,或散,错落有致,沿溪一路蔓延至远处,恍若灯河,朗照黑夜,灿烂盛大。
阮玉仪侧首望向身边之人,见他的眸中也映出了那荷花灯的光辉。
攥着他的衣袖的手微微收紧。她鼓了鼓腮,敛下眸去,也敛去了眸中的光亮。他不能这般来乱她心神,她不愿动心。
她怕深陷其中,在劫难逃,她怕极了。
他的声音在身侧传来,“这算是补上元节的河灯了。”上元祭神祭祖,京中也热闹,他忙于政事,倒不曾带她放过河灯。
温雉呈上来了笔墨和两盏崭新的荷花灯。
她接过,在其中一盏上写下了祈愿,字迹娟秀,一如其人。上边所书,也无非是些愿家人平安喜乐之语,寻常,却的确是她心中所愿。
再侧眼看去,姜怀央的那盏上并无字迹。
“陛下没有什么要写的?”像是国泰民安,家人安康之类,总该有一个。
他微微摇头,算是回了她的疑问,又着温雉将用好的笔墨之类收好。他倒不是真无所愿,只是不能叫小娘子知晓,恐将人推远了去。
至于其他,一些陈旧老套的言辞写上去,也是无趣,不若就空着的好。
他不信神,只信自己。若神明当真存在,想来也不会愿意满足这样一个不敬神者的祈愿。
小溪上成片的河灯愈渐远去,他们将手中的放入小溪中,正好汇入尾端,一齐浩浩汤汤流走,周遭又昏暗下来,只余下温雉手中宫灯的光亮。
正这会儿,身后隐约有脚步声,伴着女子细碎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她身子微僵,求助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