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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霂听到老夫人这三个字,有些触动的神色:“是啊,不知母亲现在如何。”
曲舜知道他是庶出,与家中其他兄弟一概不来往,唯独亲近母亲,便劝道:“今年将军连败乞颜两次,他们就算再来,想必也成不了气候。”他说到这里,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我虽然不济,但和其他兄弟一起守两个月的城还是够的。”
百里霂摇头:“这话不必再说了,现下北凉那边的事扑朔迷离的,前几日的教训还不够么?”
他说到这,皱了皱眉:“说起来,那个岳宁怎么样了?”
曲舜一怔,随即道:“我去叫宋副尉来。”
宋安来的很快,见了百里霂连军礼也忘了行,急急道:“末将正在满城地找将军呢,那小公子受了惊吓又捱了打,连夜就发起烧来。军中大夫看了后本说开剂药发了汗就好了,谁知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吃不惯我们这的粗药,喝了一碗药烧倒是退了,却又呕出血来。我们只好找了杜大人府上的大夫来,那大夫说岳公子伤了脾胃,加上外伤未愈,这次着实是麻烦了。”
百里霂微一咂舌:“杜大人的大夫竟和他家老爷一样,三分的病倒说成十分,那么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
曲舜在一旁道:“将军府上还有封御赐的伤药,不如让末将带上,去看看岳公子?”
百里霂摆摆手:“你不用去,我亲自去看看。”
岳宁并不在挤着二十多人的大营房中,而是被安排在了单独的一间。百里霂刚踏进门就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抽气声,营房内布置得还算整洁,屋角床上趴着的正是岳宁。
“岳公子,别来无恙?”
岳宁费力地转过头来,见了他就像见了鬼,惨叫一声就要往床下爬。
百里霂上前两步伸手将他牢牢地按住:“乱动什么?”
岳宁挣扎间碰到了伤处,哎哟了一声,连瞪人的力气也没有,伏在枕上道:“你要笑就笑吧……”
百里霂当真笑了出来:“岳公子何出此言,本将是来给你送药的。”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小瓶放到了床边的案上。
岳宁狐疑地看了看那青瓷瓶子:“你怎么会这么好心,”他想撑起身看看清楚,却根本撑不起来,只得作罢,“你……你不是一心想整治死我么。”
“真要你死还不容易么,”百里霂嗤笑一声,“那日让北凉人在你身上铺了干草把你烧了就完了,还救你做什么?”
岳宁想起当日的事,心里又有些后怕,支支吾吾道:“我那天……”
“想逃走是么?”百里霂从袖中取出一个玉坠,“还用这个贿赂辎重营的兵士。”
岳宁偷偷看了那玉坠一眼,终于确信全部把柄都被这人抓到了,更是不敢抬头,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一言不发。
百里霂将那坠子放在手心中把玩了一番,点头道:“真是个好东西,你若是拿它来给我,说不准我就把你放了。”
“百里霂……”岳宁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
“嗯?”
“我不闹了,你也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百里霂一怔,倒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