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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舜怔怔地听着,不由得问道:“那他们为何返回北凉原后,会先来突袭我们?”
百里霂默然地摇摇头,过了片刻,才道:“我们去城门看看。”
高大的城门依然矗立,连同四周的城墙,没有一点坍塌撞裂的痕迹,不远处宋安正领着一队士卒围着一块沙地勘探着什么。
“宋副尉,”曲舜唤了一声,“查出敌军是如何潜入的了吗?”
宋安抬起脸,拍了拍手心的尘土,神色凝重:“是地道。”
“地道?”曲舜低声重复了一句,摇头,“灵州城并不是土质松软的地方,当初修筑城墙打地基时,光是敲碎土下大石就花了半年的功夫,他们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打穿一条隧道的?”
“如若哈图佐真如传说中的那样,那么他们能驯服支配的并不只是今天所看到的鹰隼,”百里霂的眉头越皱越紧,“甚至包括虎豹和老鼠。这也是这个只有千余人的部族棘手的原因。”
宋安铁青着脸道:“春暖雪化,正是兽族大举捕猎的季节,我们的士卒即使勇猛,也难以同虎狼相搏,这……”
“以现今城中的弓箭,就算对付一万头狼也并没什么,”百里霂神色凝重,“怕只怕哈图佐并非独自前来,而是受了北凉王族的支持,当真两面夹击起来,可就……”
“将军不是说,哈图佐一直不肯臣服于王族,如今北凉大汗人选未定,他们没有理由在此时受招降。况且其余的北凉部族都对大汗之位垂涎,怎么会这么快抽出空闲来与我们为敌?”
“这种可能确实微乎其微,”百里霂苦笑了一声,低声道,“只是我命盘从来不好,总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战之后,灵州城内的士卒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像是绷紧了弦的弓,连天上飞过一只大雁去,也要细细看上半天。
就这样过了些天,敌人没有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日,百里霂在书房中与李廷白凡等人议事,铺了满案的地图卷册,正说着,突然响起两声叩门声,进来的是府中的老仆,佝偻着腰端着茶水:“将军。”
百里霂翻着新绘制的城防图,头也没抬:“放着吧,白凡,吩咐下去,让大柳营依照此图修缮。”
“将军,”老仆有些迟疑地低声道,“有位小哥在庭院里站了大半天了,说是不要通报,等将军议完事,我看他穿得单薄,在那站着直发抖,想问问……”
百里霂皱眉听他说了一大段,忍不住打断道:“那是谁?”
老仆摇摇头:“眼生得很,说是什么小公爷……”
百里霂像是呛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了看白凡:“这说的是……岳宁?”
白凡也愣了:“末将出去看看。”
他推门出去之后,对着来人不由得一愣,然后才打了声招呼:“哟,岳小公爷怎么有空来了灵州,莫非又是从都城押运粮饷来?”
岳宁的声音比他小得多,早没了当初那股跋扈的气势:“白副将,你们将军在里面吗?”
“白凡,领他进来。”屋内传来百里霂的声音。
“是,小公爷请。”
很快的,岳宁就跟在白凡身后走了进来,看着比几个月前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满脸小心翼翼,像是有些心虚的样子。
“岳公子来此有何贵干啊?”百里霂略带笑意地问道。
岳宁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百里……百里将军,有件事我说了,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