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皱了皱眉,陈梓白?
他不是应该在警察局吗?怎么在陈家出现了?
厉行之也同样不解,不过现在并不是他们纠结这件事情的时机。
不过秦笙心里却又涌上一阵轻微的疼痛。
他秦笙的好兄弟,居然也在时光变迁中,变成了他不认得样子,变成了他所讨厌的样子。
——可是他又能去怪谁?毕竟连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去看看?”厉行之问了一句,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今天晚上他不能白跑一趟。
“好。”收回思绪,秦笙点了点头,厉行之走在前面,他跟着。
陈家父子刚刚被吵醒,秦笙和厉行之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完全睡着,因此默契地小心翼翼地前进。
刚刚听声音,离这里并不远。厉行之简单判了一下方位,带着秦笙往客房右边儿走。
连着几间都是开着的房间,一直到楼梯口。
一间房的房门紧闭,门栓上还有一把大锁。
厉行之回头看了眼秦笙,两个人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人应该在这间房里。
撬锁是不现实的,声音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且,就算逃过一劫,明天陈为民还是会发现,到时候倒霉的会是沐温月。
厉行之对着秦笙比了个手势,两个人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娴熟地开了玻璃窗,厉行之让秦笙先翻身出去,莽绳连接着两个窗口,人依旧借着绳子的力量踩墙过去。
陈为民做事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秦笙一眼看见隔壁窗户上钉的木板架子。
果然是跟秦暮江有莫大交情的人,手法都颇为类似,秦笙冷笑,想到那一年他也被这样困在卧室里面,眼底尽是寒意。
木板架子他并不能动,如果今天救不出沐温月,那就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不能留下潜在的证据。思及此,秦笙回头对站在窗边的厉行之使了一个眼神,随即迅速地攀住隔壁窗沿。
与此同时,厉行之勾住窗沿的莽绳利索地系上秦笙的劲腰。
秦笙咬了咬牙,单手又用莽绳在腰上打了个结,随后撑住身子,一跃站在窗沿上。
窗沿并不大,但是两只脚站立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不过秦笙高大,竖直方向上,还是有点吃力。
他半蹲着,虚虚实实地抓住木板架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今夜有浅淡的月色,透过房间的一层薄纱,秦笙隐约地看见端坐在床上的沐温月!
那个他回来只见了一面的沐温月!
她坐在床边,腰板挺得笔直,低眉垂眼,一动不动。
秦笙小心地敲了敲窗户,准确地说,是用指腹在窗户上摩挲着,声音小,但是近处的人听起来,比较尖锐。
厉行之想抽烟,不过还是忍住了,宽厚的手掌拽着秦笙腰间的莽绳,一语不发地一边等人,一边维护好这个人的安全。
秦笙锲而不舍地摩挲着,沐温月应该是在想些什么,入了神,没听见。
秦笙蹲得有些麻了,稍稍站起来缓解一下。或许是他的影子移动,惊扰了床边的沐温月,她的目光直直地打过来。
眉目清明。
这是秦笙的第一个反应。
记忆里的沐温月跟自己的母亲差不多性子,温柔大气,聪慧贴心,不过沐温月骨子里还有些干练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