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默见女掌柜动了心,便如法炮制,把专柜的概念又在这里推销了一遍。
女掌柜以扇掩唇,“相公倒是颇有头脑,这劳什子专柜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手指摆弄着团扇下的流苏,巧笑道:“和相公谈这门生意也无妨,只是这精油和纯露,我需得用上几日才能答复。”
既如此,严之默便没急着与这家店签下契书,只是留下了试用品,约下女掌柜若有了决定,可去寻镇上的西窗阁,让那里的掌柜代为转达。
反正这些东西即使教人拿去琢磨,也定然想不出是如何生产的。
女掌柜还是对那羊乳皂最为动心,当即就提出,严之默先拿上一二十块,摆在她店里卖着。
严之默却执意要等签订契书,专柜到位后再行销售,女掌柜想了想,也不舍得抛却这所谓“专柜”的噱头,索性等等也无妨。
与这两家谈好生意,严之默手里的新鲜物便暂且都算有了去处。
他已想好,先把这套模式在这镇上试试水,白杨镇不大不小,当个实验田恰好不错。
回头若是收益尚可,就再推广去县城乃至府城也不迟。
至于盘铺子一事,他打算先容后再议,只因这个时代的商税,着实有些高昂。
如他现在一般,只管生产,不涉售卖,商税是征不到他头上的,可假如一旦有了铺子,而今的商税几乎到了近五成之多,也就是每挣一两银子,就要交给官府五百文。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不少杂项,所谓“苛捐杂税”,正是如此。
还不如用当下的法子,攒些家底,再依着计划,明年下场赴试,看能否考下一个功名。
等有了秀才起步的功名傍身,办许多事便会容易许多。
严之默这一趟出门,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
回西窗阁略坐了坐,用了些饭食,就已过了申时,是下午的光景了。
因两人言明还想去县城一趟,戚灯晓虽舍不得姚灼,还是没再留客。
“去县城确实该早点走,太晚去了,客栈都寻不到好的。”
他拉着姚灼的手,又小声说了句什么,姚灼低声应了,却没让严之默与裴澈听见。
严之默看在眼里,未曾想只不过走了几个时辰,自家夫郎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不过哥儿之间的私房话,他确实也不好多问。
之后埋头赶路,到双林县时,天方擦黑,华灯初上。
上回来县城,他俩待姚灼好些就匆匆回家养伤了,哪里顾得上看县城的景。
这一次来,虽然姚灼还是行动不便,可明日回村前,也能逛上几个时辰。
去寻客栈住店之前,两人先到了梁氏医馆。
把车停在门口,严之默很快又见到了熟悉的小药童。
“童生相公好,可是带令夫郎一道来的?”
小药童作了一揖,朝他问好,严之默回了,又背了姚灼下车。
就进医馆的几步路,想想便没搬轮椅下来,他将姚灼送进馆内,在椅子上坐好,就见梁大夫从里屋出来。
“原是你二人。”梁大夫几乎记得自己医治过的每个伤患,遑论这一对夫夫颇为特别。
哥儿伤势极重,其夫君却是个舍得花钱医治的。
方才听小药童说,二人是赶着驴车来的,想及上一回连牛车都是借村里人的,可见是有点本事,不怪上一回掏钱那般利索。
梁大夫医者仁心,第一反应便是,这哥儿后续的药费应是不愁了。
他弯腰检查了一番姚灼的伤势,擦了擦手,对二人说道:“我方才摸了摸骨头,长势是对的,可见过去一个月保养得当,再过一月,夹板就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