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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您要这么问,可就是不了解女子和哥儿的心思了。”
姜越捕捉到严之默有些迷茫的神色,浅笑着解释道:“东家不必担心,阿灼他若知道了,定是欢喜的。”
作为与姚灼相识时间最久的人,姜越自是最有发言权的。
“记得过去年纪还小的时候,我和阿灼都是哥儿,也不是没想过以后会嫁给什么的汉子,成亲当日是什么样子,只是谁也料不到今后发生的事。要我说,东家您和阿灼的婚事那般潦草,合该重新补上一场,于礼上也是说得通的。”
方二娘目光落到那匹布料上,应和道:“正是这个道理,而且村里人成亲,连穿得起喜服的都没几个,大多数能有张红帕子当盖头,再系条红腰带,就是上得了台面了,这给谁看,谁都要喜欢得紧!”
听两人这般说了,严之默就放下心来。
“若想事成,少不得提前安排,还要你们帮忙,对阿灼保密。”
方二娘和姜越自然都应下,三人便凑在一起,商量好了新房落成那日,本也是个黄道吉日,到时就重办一次婚礼。
为此,严之默专门提前取回了在方老大那里,给新家定做的木箱子,把有关婚礼的物件都依次放了进去。
两套喜服、两床喜被、一条喜帕、一套包含发饰、手镯、耳坠在内的三金首饰,最后压轴的,则是戚灯晓相赠的一对龙凤喜烛。
在这些东西的上面,严之默盖上了家中的旧衣。
因最近姚灼也忙于新房的事情,故而一时间竟也从未打开看过一眼。
村长那边,严之默也已打好了招呼,到时候请村长和王大夫,充当两人的高堂长辈。
至于什么严老大、姚老爹的,就权当他们死了。
一晃时间已越过了冬月*,进入腊月。
腊八之后,村里人已渐渐开始忙年了。
而严之默家的新房,在刁老大精益求精地监工之下,终于在腊月初十这天正式建成。
这回一挂土鞭炮都显得不够,严之默买来三挂,结结实实地放了许久。
继而在全村大多数人的围观之下,与姚灼一起,一路从老屋走向了新居,顺手还洒了一些铜钱。
村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连忙去接,因为数量够多,基本每个人都至少捡到了一两枚。
白捡的钱有谁不喜欢?当即诸如“乔迁大吉”“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递。
期间不知有谁带头,话锋一转,还不忘祝严之默与姚灼恩爱如意、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姚灼和严之默一起在鞭炮声中前进,恍惚间,几乎以为今日像是他与严之默的大喜之日一般。
有鞭炮,有喜钱,有送上祝福的乡亲。
一晃三个月,他的生活天翻地覆,自谷底跃上高山。
就在这时,他发现严之默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要是你我成亲那日,也有这么热闹就好了。”严之默轻声说道。
姚灼看着那一张张接了喜钱后,喜气洋洋的脸,还有就在不远处的自家新宅院,半晌后道:“成亲只是个仪式而已。”
重要的是我因此遇到了你。
可情绪内敛的他,终究未曾把这句话说出口。
新宅院从围墙开始,都皆是用青砖堆砌的,最后超了预算,造价就花了一百二十多两银子,这还是刁大伯用起了过去的人脉,和砖窑的人拼命讲价的结果。
来到宅院门口时,身后跟了不少村人。
迎面就是一道双开的结实木门,能跟着进门看的只有少数,譬如村长一家和方家除去今日下地干活的汉子,基本都来了,此外还有王大夫祖孙俩,足有十来号人。
其余的人只能站在门外,踮起脚张望两下,饶是如此,也被里面的景象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