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满面喜色,哈哈笑道:“真人果真是神机妙算,那朕这病是有解了?”
紫垣真人却未答,面色凝重地盯着殷慈光,有些迟疑道:“陛下,有件事贫道不知当说不当说……”
“真人请直言。”
隆丰帝此时心情大好,将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抛弃了。
“这位大公主,从命格上看,应是男儿身才对,怎么……”他似有些不解,抬着指反复掐算。
隆丰帝脸上的喜色淡了些,看向始终跪着的二人。
从紫垣真人说出“男儿身”时,容妃便抖得更厉害了。
他想起这二人一进门就跪地请罪,重新在罗汉床上坐下,面色沉凝道:“怎么回事?”
容妃似是害怕极了,膝行两步,将殷慈光挡在身后,哀戚道:“陛下息怒,此事是臣妾所为,慈光都是受臣妾胁迫……”
她这番言辞,无异于是承认了紫垣真人的话。
隆丰帝面上现出些怒色,但想到殷慈光能助他,又勉强按下了怒意,道:“先将事情说清楚。”
容妃这才擦了眼泪,将来龙去脉说了。
“当年分娩的前一夜,有仙人托梦,说臣妾腹中的孩儿是八字纯阳之人,而陛下是真龙天子,阳气盛极。若是孩子生下来,恐会与龙体相冲。托梦的仙人告诉臣妾解法有二,那么是一出生便将孩子溺死,要么便让他从今以后扮做红装,用女子装扮压制过盛的阳气。”
“臣妾心软,不舍得将孩子溺死,便只能将他从小扮做女孩儿。”
说到此处,她又流了泪,满眼凄色:“这次听闻陛下病情久久未愈,要寻阳气重之人。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却不敢损害龙体,只能带着慈光前来请罪。臣妾甘愿一死,只求陛下饶了慈光。”
说罢,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长跪不起。
殷慈光白着脸来拉她。因情绪太过激动又咳起来,却还是坚持道:“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替母妃一死。”
“这简直是胡闹!”
隆丰帝叱道:“不过一个梦罢了,你竟做下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他面带怒色,气得胸膛起伏,喝了一盏茶才堪堪平复。
只是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子俩,他又犯了难。若是以往,这样的丑事他必定是绝不会姑息的,但眼下他病情痊愈还需要殷慈光。
正在他为难时,却听紫垣真人又开了口:“容妃娘娘这个梦倒是有些玄妙。”
他开了口,叫隆丰帝又提起几分兴趣来:“此话怎讲?”
紫垣真人捋了捋胡须,不疾不徐道:“大皇子八字纯阳,而陛下又阳气极盛。若是遇上,确实有相冲。”
眼见隆丰帝露出紧张之色,他又继续道:“但有一点却不对,大皇子出生之时,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大皇子虽然阳气盛,却也克制不了真龙。反倒是他年岁太小,承受不住气机相冲,有可能早早夭折。这男扮女装之法,倒是阴差阳错叫他捡回一条命来。”
隆丰帝一听,便觉得有理。
殷慈光确实是打娘胎出来就身体弱,即便他同这个孩子不亲近,但也知道他日日里汤药没断过。
这么想来,倒是他克了这个孩子。
隆丰帝心中便没有这么恼怒了,问紫垣真人:“那如今可还有影响?”
“如今陛下正需补足阳气,自然是无碍。”
紫垣真人道:“陛下若要早日痊愈,只需叫大皇子在身边侍疾一月便可。”
隆丰帝闻言看了看母子二人,到底没有再发怒。
命人送走了紫垣真人,他斟酌片刻后道:“念在你们母子未铸下大错的份上,朕便从轻发落。大皇子的身份朕会寻时机公布,你也不适合再住在后宫,今日便搬至乾清宫偏殿侍疾。至于容妃……”
在殷慈光紧张的表情之下,他缓缓道:“便闭门思过吧,朕这病何时好,何时解除你的禁足。”
殷慈光悬起的心落了地,他深深弯下腰趴伏在地:“谢父皇开恩。”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今天做个无情的工具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