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春羽还指着端王婚礼办漂亮了,能在凤帝与淑贵君面前留个好印象,哪知道出了岔子。这两位都是皇亲国戚,哪位都不能得罪,可端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正在踌躇为难之际,见到燕云度陪嫁过来的一队护卫,便指着牟旋下令:“你们几个听端王殿下的令,先将人拿下!”
牟旋:“……”
关晴奉凤帝之命前来带人过去的时候,蓝茵已经在卫玉荣颈间咬了一口,隔着夏日的薄衫,她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竟还能笑着在卫玉荣耳侧戏谑道:“衣冠禽兽原来是这个味儿啊?”
卫玉荣眸中泛红,恨不得一拳将她的脑袋砸到腔子里去,省得跟疯狗似的咬人,忽腕上被人握住,只觉钻心的疼,抬头与端王目光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还没写到洞房。这是昨晚的加更。
☆、第四十五章
外界传言,端王勤敏好学,温雅如玉——假如她不是握着自己腕子的话,卫玉荣险险就要相信这些传言了。
两个人不是初次见面,算上金水河畔及宫里惊魂一瞥,今日算是第三次,但都不算是愉快的记忆。
卫玉荣的腕子上握着的手指纤长白皙,看得出来是只养尊处优的爪子,但那力道却绝非手无缚鸡之力读书人应该有的,她感觉自己的腕骨快要被捏碎了,很是怀疑下一刻都能听到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若非她忍耐力惊人,早已经惨叫出声。
与此同时,执行力果决的牟旋在崔春羽下令的同时,剑指卫玉荣后心,夏衫单薄,仿佛她有任何不敬,就能一剑戳个对穿,跟串一只大□□似的将她串起来。
前后夹击之下,满院宾客都傻了,唯独被谢逸华解救出来的蓝茵扑在外甥女肩上,悲愤难耐,哭成了一朵娇弱的小白花。
“呜呜呜……言儿你可一定要给小姑姑作主啊!她……她居然对小姑姑动粗……”
她半个身子都扒在谢逸华身上,全身的重量有一大半靠谢逸华支撑,几有摇摇欲坠之感。
如果不是能确认卫玉荣与蓝茵性别相同,此情此景都要让谢逸华以为是妻夫吵嘴的家暴现场。
蓝舒与蓝月都快急成了热锅上的跳蚤,好不容易亲娘的命被表姐救了,却恨不得不认识她——全家的脸皮都被她一个人丢光了!
两小姑娘的脸皮与其母蓝茵脸皮的厚度相差甚远,特别是蓝舒志存高远,小小肩膀上自行揽了“重振家声”的重任,恨不得行事拿尺子量过,以保证不会招致旁人耻笑。
蓝茵却浑然不知女儿们的心思,或者知道也未见得在意,她旁若无人的生活惯了,兀自哭的投入。似真似假的哭腔跟未曾排练便拉到台子上来表演的拙劣戏一般似的,唱腔不够催人泪下,反倒惹人心烦,恨不得拉到台下暴揍一顿,以安慰被她荼毒的双耳。
眼下卫玉荣就有这样的冲动。
她满心怒意,额头鼓起的包既烧又痛,头皮上还残留着粘稠的酒液泡过的感觉,背心处抵着的剑尖跟腕上的痛感让她有种掉到坑里的错觉,真是糟糕如噩梦一般的经历。
蓝茵败家败的声名远扬,为了请她居中说合,解开与端王的误会,还许了财帛重礼,结果却被这不靠谱的同窗给砸伤了脑袋,且还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关晴奉凤帝之命前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手无缚鸡之力”的端王勇敢的挡在蓝茵前面,一手握着卫玉荣挥出去的腕骨,而蓝茵藏在端王身后,若非端王府护卫拔剑,恐还不能制止卫玉荣行凶。
“陛下口谕,宣卫玉荣,蓝茵!两位大人请吧。”关晴对端王抱以同情,任谁婚宴上出现砸场子的,都不算什么好事儿。
蓝茵拖着谢逸华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藏在她身后,一副吓破了胆子的畏缩模样,被旁人指指点点,蓝舒已经露出恨不得要自杀的难堪表情。谢逸华无奈,只得嘱咐崔春羽好生招待来宾,她亲自陪着蓝茵前去面见凤帝。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那晚在金水河畔行凶的居然会是卫玉荣。
凤帝与淑贵君坐在端王府正厅,太女陪坐下首,肚里已经将卫玉荣埋怨了八百遍——什么时候砸场子不好,非要挑在谢逸华成亲的大喜之日。
都察院副都御史左宗梅、大理寺卿常青林陪侍在侧。
关晴引了三人进去面见天颜,淑贵君与谢逸华目光相接,又不自然的躲闪,一腔悲喜莫名的情绪全朝着不成器的妹妹爆发。他狠狠瞪了蓝茵一眼:“阿茵,你又惹祸了?”只差押着蓝茵向卫玉荣赔礼道歉。
卫玉荣算是卫氏的异类,书墨香里熏出来的武人,比起荒唐的蓝茵无论是口碑还是行事的靠谱程度都要更胜一筹。
蓝茵很委屈:“贵君这是什么话?陛下明察秋毫,左大人与常大人断案如神,微臣还未开口,贵君就已经给微臣定了罪名,实在让微臣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