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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想得这么开,袁雪致和柳长春自然倍感欣慰,他们对扶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不为任何事烦扰。
第二天,扶桑如往常一样,卯时起床,先向爹娘请安,再?洗漱,接着和金水银水一起吃早饭,而?后?上值去。
仍旧沿着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路,从隆景门到乾清门再?到熙庆门,想着走?一回少一回了,心里竟微感不舍。
从清宁宫门口路过时,只见宫门依然紧闭,陌生?的守卫看起来凶神恶煞,扶桑只瞧了一眼就匆匆向前走?去。
他不禁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才有资格跨过清宁宫的门槛,没成想只进?出了三次,那道门槛就又变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但转念又想,再?过七天——不对,再?过六天,他就可以去到太子身?边,像小时候那样和太子朝夕相?伴,他的心便雀跃起来。
过日子,就得有个盼头,有了盼头,日子就能过得有滋味,哪怕是苦日子,也?能咂摸出三分?甜来。
扶桑高高兴兴地?进?了太医院,在前院瞅见飞雾在扫地?,笑着朝他招手:“飞雾,过来。”
“扶桑哥哥!”飞雾拖着竹笤帚跑到他跟前,双眸晶亮地?看着他,“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扶桑伸手摸摸他的头,忍俊不禁道:“是想我,还是想我给你带的糕点?”
“当然是想你。”飞雾真挚道,“你不在,春宴哥哥也?不在,都没人陪我说话了,我好寂寞。”
听他提到春宴,扶桑心里一黯,面上却?保持着微笑,打趣道:“你还是小孩儿,哪懂什么是寂寞。”
“我怎么不懂,”飞雾不服气,“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儿了。”
“好,你长大了。”扶桑从书袋里掏出油纸包,里头包着几块芸豆糕,递给飞雾,“吃去罢。”
飞雾道了谢,麻溜地?跑了,扶桑看着他矮小瘦弱的背影,心道:飞雾,希望你真的能平安长大。
进?了值房,放下书袋,照旧开始打扫屋子。
忙到一半,尹济筠来了,扶桑笑着跟他打招呼:“师兄,好久不见。”
尹济筠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含着轻蔑的眼神瞧他两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自去他的位置坐下。
扶桑不以为意,继续忙他的,没过一会儿,赵行检也?来了,扶桑兴冲冲喊道:“师父!”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赵行检道,“别忙活了,收拾收拾随我去春和宫。”
赵行检的神情口吻,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扶桑因病旷职那二十来天根本?不存在。
扶桑按捺着满腔情愫,含笑应一声,立刻着手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