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玄冥正躲在哪个旮旯避雨呢,别人叫不出来它,他?绝对可以。
头发差不多烘干了,扶桑用发带简单一绑,将之前裹身?子的那件披风披上,撑着朝雾放在廊下的那把?桐油伞,出了漪澜院。
出门往西走,边走边喊:“玄冥!”
没喊几?声,玄冥的叫声就透过?喧喧雨声传进他?耳中,扶桑往前快走几?步,就看见玄冥从左手边的院子里跑出来,朝他?飞奔而来。
跑到伞下,玄冥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扶桑腿上,喵呜不停。
这要是小时候,它直接就四爪并用往他?身?上爬了,现在长大了、长胖了,性子也变得?稳重了。
扶桑撩起披风的下摆,屈膝蹲下,用手擦去玄冥身?上的雨水,嗔道:“你乱跑什么,害得?别人冒着雨到处找你。”
玄冥听不懂人话,一边嗲声嗲气地叫唤,一边在他?蹆上蹭来蹭去。
“好了,别撒娇啦,”扶桑笑道,“我们回去罢,好让朝雾和流岚安心。”
扶桑不忍心让玄冥淋雨,刚抱着它站起来,突然听见君如月的声音:“我还想着等雨停了再给你送回去呢,没想到你自己出来找了。这小东西,一听见你叫它,肉都不吃了,拔腿就跑。”
一抬头,就看见君如月站在不远处的门檐下,他?换了一身?和这迷离烟雨极为相衬的青衫,长发半绾半披,鹤骨松姿,风流蕴藉。
有那么一刹那,扶桑险些以为站在那儿的是澹台折玉——虽然五官并不像,但?君如月和澹台折玉就是有那么一些说不清的相似,昨天第一次见到他?时扶桑就隐隐这么觉得?了。
君如月几?个大步来到伞下,伸手握住伞柄,道:“我帮你撑伞。”
玄冥太胖了,扶桑单手抱它确实有点吃力,便开了握伞的那只手,双手抱着玄冥,仰脸笑道:“那就多谢月哥哥啦。”
他?们两个离得?如此之近,扶桑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微微上翘的唇角、甚至皮肤表面细小的绒毛全都落在君如月眼?里,还有他?身?上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在君如月鼻端萦绕,使得?君如月的心又开始扑通乱跳。
君如月强迫自己转头看向被雨雾笼罩的莲池,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扶桑问,“有什么烦心事吗?”
君如月依旧目视远方,语气沉重道:“我刚刚得?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扶桑心里一沉,生怕这个“不好的消息”和澹台折玉有关,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消息?我能知道吗?”
君如月仍是不看他?,慢声道:“去岁生辰时,我朋友送了我一只金丝雀——就是今儿个在酒楼遇见的那个朋友。它有一身?缃黄色的羽毛,十?分漂亮,叫声轻柔婉转,特别好听。”
说到这里,君如月回过?头来,垂眸看着扶桑怀里的玄冥,接着道:“就在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这只狸奴潜入我的院子,趁下人们不注意,将我的金丝雀咬死了。”
扶桑大吃一惊。
玄冥确实喜欢抓鸟,它曾不止一次将在外面捕获的麻雀带回客栈交给扶桑,有一回甚至叼回来一只死老鼠,把?扶桑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