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也是乡亲里正的前来道喜,紧接着又是知府大人设宴,杜衡忙得不见空闲。
他原本不是个厌烦宴席的人,这一茬茬的酒宴下来也实属有些烦闷了。
酒量原就并不多好,偏生乡试拔得头筹,一应庆贺他都有在做主客,拍马屁奉承,自谦应酬云云。。。。。。简直把他几近掏空。
这日休沐了,他才得出空闲来,前去打听了自己不在县里的日子欺负他夫郎的王姓秀才。
“他祖上原是做点小生意的,在县里倒是有点小钱,陛下恩准商户之子科举之后,王家便送了子孙读书,到这一代的王益康总算是中了个秀才。王家欢欣鼓舞,对这王秀才喜爱的紧。”
王家的生意做的并不大,又爱装面子,银钱自是流水一般花销出去。只不过这王益康中了秀才后,可减免些商税,便有小商户投奔在门下,少不得会给些庇佑补偿的费用,为此王家过得还挺是滋润。
自是唯利是图,早就没了读书人的风骨,县里的清流人家都很是瞧不起王家,不愿如何与之来往。
那王益康年纪已经三十有余,借着秀才的功名飞扬跋扈欺压贫寒老百姓,一贯是欺软怕硬,遇到厉害的便马屁拍的响,遇到不如自己的,从不睁眼相瞧,这朝丁忧并未曾前去府城赶考。
“这王益康不讲理,也不守孝道,且还在这丁忧期间竟酒楼吃宴也便罢了,偷摸着还混迹花楼瓦肆。”
杜衡听着百事通说着这王家的事儿,越听眉头越紧:“当朝重视孝道,丁忧期间当闭门守孝,如何还这般张扬吃酒耍乐,就不怕学政消他功名?”
“寻常老百姓谁敢说他个不是,他笼着些县里的流子,谁让他不愉就去找人麻烦。大伙儿都怕他,谁敢招惹。”
杜衡心下了然,从兜里取了些赏钱丢给百事通,起身离去。
“多谢杜举人,多谢杜举人。”
。。。。。。
这日,青雨茶楼里。
“王秀才,您说要那我那宅子,定金是交了,可这究竟什么时候把钱结清,也好钱货两清嘛。”
张老医师四处打听,可算是在茶楼里寻到了王益康。
只见人翘着条腿,由着身侧跪坐着的有些姿色的小妞给他捏垂着腿,身前又是一桌酒菜,一准儿纨绔子弟的派头。
听到这苦口婆心的声音,王益康偏头瞧了一眼前来催账的张老儿,漫不经心道:“既是缴纳了定金,你那宅子我就是要的,只不过而下我还不急着搬家。”
王益康凑近了些张老医师:“还在侍孝期呢,哪里好大张旗鼓搬家,都说医者父母心,张医师也体谅体谅嘛。”
张老医师苦着张脸:“可这宅子我是急着出手,也还等着用钱嘛。这都一个月有余了,不然这样可行,王秀才把余下的钱结了,我便把钥匙交给您,想什么时候搬进去您也方便不是。”
“诶,不着急嘛。”
怎能不急,这缴纳了定金就把他那宅子霸着,也没有旁人再敢去看宅子,原是不想卖于他的也只能卖给他,此番竟还拖延着不肯给钱。
张老医师也是哑巴吃黄连。
“王秀才便行个方便,不然我将这押金退于王秀才,您再寻他宅如何?”
王益康听闻这话砰的摔了碗碟,怒骂道:“不过一个破医师竟然还同我这秀才相公叫嚣起来了,我瞧得上你那破宅子是你的福气!那积年老宅可有出过什么有功名的读书人?我若是住进去那是你们张家祖坟冒青烟!”
“来人,快把这不识得的老儿给赶出去!”
张老医师吓得腿一软:“王秀才!”
只听门外应声冲进来了几个人,张老医师手发抖,正要蜷缩于一旁,然则进来的人未曾动他,反倒是将那王益康一下子给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