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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管事的闻言未答话。
杜衡见状道:“武馆和钱员外也是老交情了,只是过来退人却没真的要钱吧。”
武馆管事的嘴一撇,杜衡就是说中了。
“临近年关原就不好寻差事儿做,这小伙子做错了事儿你提点训斥几句便是,若真觉得他不合适武馆的差事儿要将人辞退不要了,你作为东家也是你的权利,但合该把工钱全数结给人家。”
杜衡道:“如此仗着武馆练家子多教训人家合适吗?”
“前阵子县里才遭了贼,近来知县大人多有派衙差出来巡视管理街市秩序,若是见着你这武馆门前闹事,真闹在县衙里就不影响做生意?”
武馆管事的听到此处这才松动下来,原只是心头不愉这木脸小子想扣点钱做教训,还真没要闹到衙门的地步。
他不耐的在柜台前取出了三吊钱丢给了那小郎:“你打伤我这好几个人,今日是看在杜举人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否则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又冲杜衡拱了拱手,客气道:“多谢杜举人百忙之中还抽出空闲来做调解。”
杜衡拎着书箱,他收下的伞在武馆里都滴了好些水珠子下来:
“都是县里人,这临近年关,大家和气平顺的生意过日子知县大人也安心。家里还有事,我便不多留了。”
“天寒地冻的,你也早些回去罢,以后在县里不管是给人做什么差事儿,谨醒一些。”
临走前,杜衡朝着那小郎道:“出门在外谋事不比家里,总有要低头的时候。”
小郎依旧没有答话,只看着武馆管事的送着杜衡出去。
外头看热闹的人见着事情处理好也散了去,武馆管事的回头来,那小郎也已经不知去向。
杜衡撑着伞到了顺和街,小满在这头新盘下了个铺子,预备做席面儿承接。
今儿门口正热闹着,工坊的人正在往这头送先前定下的桌椅凳子。
“可还顺利?”
秦小满捏着个小本子正在勾记核对,见着过来的人顿下了笔:“你今儿怎的这么早?”
“向夫子提前下了学。”
秦小满道:“也好,左右今儿下雨冷的很。午时我见着有个猎户叫卖经过福积巷,我买了只山兔等着你一块儿晚上吃。”
杜衡把伞收在门口,甩了甩水:“好啊,我也好些时候没有下厨了。”
他进屋巡看了一番送进来的桌椅凳子,虽不是什么名贵木料所制,但细缝贴合,坐按不摇,质量过关就是极好的。
此次一并置办了三十套桌凳,够三户人家同时做席面儿了。
起初东西先少置办些,待以后生意起来了若是桌凳不够用再定也来得及。
两人一道点了货,给工坊结了余款就关了铺面准备回家。
秦小满也没叫马车,这头到家里也就两条巷子的功夫。
杜衡撑开伞,把秦小满揽在自己怀里,两人笑呵呵的贴在一块儿,就着一把伞往回走。
也就是能如此,倒觉得下雨天气没有那般惹人生厌了。
“小心着些,别踏着水洼了。这有些石板也是活的,一脚下去稀泥水能溅一丈高。”
天色见晚雨又下的更大了些,滴滴答答的,街路上不平整的地方都积了水洼,也不见得县衙工房典史门子的人出来休整。
杜衡的话音刚落,啪嗤一声,道上疾行的马车碾过水坑,他半边身子都溅上了水。
不单是他,路边行过的人都一并遭了秧。
然则那赶着马车的车夫却装聋作哑,像是半分看不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