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来的不是时候,知县大人正在里头接见会客,这会儿子怕是没有功夫见您。”
杜衡道:“我只是来查个户籍,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劳烦不了知县大人尊驾。”
差役闻言点了点头:“如此杜老爷径直前去寻秦主簿便是,他今日未随知县大人接见。”
“好。”
杜衡心头诧异上头是什么大人物来了,若是有人来县里,知县定然会提前安排,这朝他都没得一点风声,似是人来的急。
他有心想要打听一二,不过见着几个虎视眈眈的兵役,他还是没有开口。
今儿县衙里格外安静,连走动的人都不见两个,杜衡带着易炎一路到了秦知闫素日办差的地方。
“堂叔忙着呢。”
秦知闫闻声抬起头,见着是杜衡来了,面上一笑:“再看簿子,不如何忙。”
他瞧了一眼杜衡带来的陌生面孔:“今儿怎的过来了?”
杜衡说明了来意:“可要麻烦堂叔一场。”
“说的什么话。”秦知闫抬出一条凳子来:“坐下慢慢查。”
杜衡倒也没客气,见着办公处只有秦知闫一个人在,他才道:“方才我听守门的衙差说上头来人了?”
秦知闫点点头,低声道:“年秋起了战事,败了。而今朝廷预备囤兵,主理此事的是六王爷,各府皆要设囤兵点,此番前来的是六爷手底下的威平将军,就是来巡地选址。”
杜衡近来虽是一心扑在会考准备上,但边疆战败这等国家大事还是通晓一二,即便是他们地处偏远闭塞,但消息相较于比他们灵通的夫子也会提及一些。
也是为了预防会试成题,若是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此侥幸过得了会试,殿试上只怕也要出丑。
先时临秋起的战事,初冬朝廷的军队便战败而归。
这场仗打的快,也便是说朝廷的军队输的极快,竟然在三两月之间就结束了战事,可见而今朝廷的兵力是何等不堪。
听闻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一应赔地,痛失边民,军队折损,皇帝气的大病了一场。
正在痛处上,朝廷下达划地囤兵的政策倒是情理之中,想来此次惨痛教训下,也是为了不时之需。
“那可是要在咱们落霞县设囤兵点?”
秦知闫摇摇头:“这还不晓得,事情不会办的那么快,看上头的意思是要各个县城都看看,如此再综合选下合适的地点。”
杜衡应了一声,囤兵点在哪个县城,那此处必当是比旁的县城安生些,匪盗一应的都不敢再猖狂;但是距离囤兵点越近,被征兵的也便越发厉害。
两人低声说谈了一番,核查易炎的户籍无误后,心里也就稳妥了下来。
顺道也把易炎的手续过了一遍。
“你带个有手脚功夫的在身边我也更放心些。”
“尽数是让堂叔费心。”
“说的哪里的话。”
秦知闫拍了拍杜衡的肩膀:“晓得你准备春闱事忙,但得空还是到家里来吃饭。你小堂叔总念叨承意。”
杜衡笑了笑:“那孩子身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多好,而今隆冬天冷,贪睡的很,总躲在屋子里都不喜欢走动。待着哪日天晴暖和些我带他过去吃饭。”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杜衡没再继续打扰秦知闫料理公事,带着易炎回了宅子。
他同易炎约法三章,未听差遣切勿动手,尽心,忠诚。
易炎保证了只听杜衡的差遣。
杜衡见这小子也不是油嘴滑舌的料,既是出言承诺,其话可信度比寻常人要高的多。
如此,宅子里也便多了个看家护院的人。
他让下人领着易炎下去,量量身体的尺寸,也好做两件合身的衣裳。
以后在家里做事,总穿的跟个猎户一样也不叫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