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立几步上前,抓住男人的双肩,全身颤抖,声音哽咽。
“崔涛,鸽子鸽子在在哪里?”
崔涛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曾局,您跟我来。”
曾立放开了手,紧紧的跟在崔涛的身后。
跟着上了二楼,楼道里昏暗逼仄,曾立的脚步虚浮,身形有些佝偻踉跄。
楼道里或站或立很多人,还有人蹲着在地上,放眼过去,所有人都是双目通红,神色悲切,还有几个年轻的女警在低低的哭泣着。
见到崔涛带着曾立过来,警员们立即齐齐的喊道:
“曾局长、崔支。”
崔涛低着头向前走,一句话也没有说,曾立挥了挥手表示打了个招呼。
崔涛分开众人,停在一间房门前站定。
曾立抬头一看,房门上的牌子上,验尸房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曾立只觉的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三个字。
崔涛吸了一下鼻子,低声说道:
“曾局,鸽子正在尸检。”
曾立的表情有些发呆,听到崔涛的话似乎才清醒过来,转过身蹒跚着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就是窗户,曾立在窗户面前站定,默默的看着窗外。
崔涛也慢慢的跟了过来,静静的站在曾立的身后。
呆呆的站了一分钟后,曾立在身上摸索着,掏出了那包从何建波那里顺来的磨砂烟,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接着又在身上摸索,但是摸索了半天才在上衣右边的兜里掏出打火机。
可是大量半天都没有打着,拿在手里晃了晃,再打,还是没打着。
抬起来一看,打火机没有气儿了,曾立烦躁的把打火机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崔涛赶紧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凑到了曾立的嘴下。
曾立将烟头凑近吸了一口将烟点燃,将烟雾深深的吸进肺里,又使劲的吐了出去,这才开口问道:
“鸽鸽子,是在哪里发现的?”
崔涛没有立即回答,双手搓了搓僵硬的脸颊,吸了吸鼻子,沉声道:
“距离这里三十公里的大山里,一名护林员在山沟里发现的。我到现场的时候,鸽子全身上下都都是伤,双手双脚都被是断的,至于还有那些伤死亡原因还要等法医结果。”
曾立点点头,就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有说。
天色逐渐发亮,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曾立和崔涛就一直这样站着。
站了一夜。
早上八点,临时会议室内。
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女法医一脸的悲痛,语调沉重而缓慢,声音颤抖的诉说着验尸结果:
“鸽子全身上下,共计一百二十七道伤口,双手双脚都都被打断,而且骨折处都超过三道,手指、脚趾全被砸烂,应该是用小手锤一下一下的。”
说到这,法医哽噎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没有人怪罪这名法医,因为所有人都一样的悲痛。
女法医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轻轻的说了一声:
“各位,对不起。我。”
按照常理来说,法医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早就已经形成了习惯,但每次面对的是自己的熟人、自己的战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