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雪,是怕你吐我一身。”
中原中也揶揄道:
“我可是记得的,上次你骑着那匹马,下来的时候可是吐了一地。”
“你就记得我出糗的事。”我埋怨道,“去哪里?”
“新开了一家小酒馆,”中原中也转头看着我,微笑道,“要去瞧瞧吗?”
我拍了拍手。
“走。”
中原中也没有开车,我和中原中也是并肩走过去的。
纷纷扬扬的碎雪沾在我的冬帽和围巾上,衣服上落着的雪迅速融化,冰水浸入了布料之中。
寒风吹过,我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我,皱眉道:“怎么不打伞?”
“你不也没打伞吗?”我说。
“我又不怕冷。”中原中也叹气道,“白濑,你怎么越长大越不省心。”
“我不要,我才不要打伞呢。”我蛮横道,“反正我自愈能力极强,不会生病。”
“可是你冷。”中原中也说,“你都冻得发抖了。”
我说:
“下雪天打伞,没有意境。”
“懒得说你了。”中原中也叹气道,“那你靠我近一点,真是娇气。”
怕冷是我小时候冻出来的后遗症。
中原中也热得像火炉一样,而我常年手脚冰凉。以前在“羊”的时候,夏天他粘着我,冬天我粘着他。
在“羊”解散之后,我就只能靠自己挨过冬天了。
我深刻记得,离开中也的第一个冬天,寒风刺骨,冻得我甚至想跳进烧水的锅炉里。
曾经的我是中原中也的附庸,依靠中原中也的力量苟活着。
我被中原中也宠坏了。
正因如此,在中原中也疑似要抛弃我们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惧。
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了这种不健康的附庸关系,也意识到了我对于中原中也的过度依赖。
我们一致以为,杀掉中原中也能结束掉这段脆弱的附庸关系。
但事实上,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的。
我们恐惧着改变,不想改变自己,就将过错推在了中原中也身上。
现在想来,何其悲哀。
冬天很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