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红了眼眶,她明白江匀珩的凛然大义,可她还是不愿他承受这些。
“你哭什么?”他抬手捏了捏容宜的桃腮,含笑安慰道:“我现在不是打算要私自将腿治好了么?我不想再坐下去了,不想再只等着你来找我。”
容宜担忧道:“可是,日后圣上难为您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自有定夺。”他的语调自始至终都是轻柔的,可却又隐隐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江匀珩迟疑了会儿,又补充道:“只是那张小姐日后可能会经常到府,母亲难免会想撮合我与她……抱歉,可能会让你不愉快,但我会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你要确信我的心里唯有你。”
“大公子不必事事都与我说,请人看病也不必跟我道歉。”容宜听完江匀珩腿疾的隐情,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了他。
“你这是在置气?”
“我没有。”容宜垂下鸦睫,努力隐藏自己眼底的情绪。
江匀珩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发觉她好似并非是在气他,“你怎么还自己跟自己置气?”
被他说中心里的苦涩,容宜便想起身逃离。
江匀珩却抱紧了她柳枝般柔软的细腰,不让人挪动,又猝不及防地轻啄了一下她红润的唇瓣。
容宜脸庞染上绯红,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江匀珩却是轻笑出声,嘴角高高扬起,浅樱色的唇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双丹凤眼浸满了笑意。
“你会不会不喜欢张小姐,你若是不喜欢我便不与她接触,再寻别的法子。”
容宜立刻摇摇头,回道:“张小姐能治好您的腿,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还有什么事比治好大公子的腿更重要的呢?
……
不出江匀珩所料,没过几日,大夫人便借口头疼难耐,派管家去医馆寻了张栩然过来。
张栩然问完诊,开了几副药后,大夫人又急急地将人推去了江匀珩院里。
丫鬟带着张栩然过来时,容宜正在庭院给花浇水,抬头时目光倏地撞上了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眼眸。
她这才看清张栩然的样貌,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也不过如此。
“这都是你种的花吗?”
张栩然环顾花木繁盛的院子,眼里满是欣赏地看着容宜。
容宜点了点头,面前活色生香的人不禁让她有些看痴了。
张伯侯嫡长女?她真是个出身高贵又了不起的女子。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本就不易,可她开了医馆让人放下偏见,还能在江家军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
容宜刚认识大公子时便想象过,该是怎样完美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做大公子的妻子?没想到自己当时所有的想象,如今都具象化成了张栩然的模样,容宜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