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明眼神似是山匝浓云似的暗了暗,他隐约感觉自己想的跟景长与所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反倒有了些许自觉轻挑污浊。
霍云明上了床榻,给景长与留出了里面的位置,道:“长与殿下睡里侧吧,免得我起来时扰您佳梦。”
景长与犹豫片刻,自觉无甚由头,便乖乖爬了进去,他唯唯道:“你的床比我的软。”
“如此吗?”霍云明微愣,道:“我走时让人给殿下换一个。”
我想一直与你同眠。
景长与拉过被褥闷过头去,如水下默潮般唔唔挤出自己的声音:“你不像是十七岁的少年郎。”
霍云明道:“何处不像?”
景长与睨着眉,悄悄转了个身对着正躺着端正的霍云明道:“你厉害又明礼识仪,一点儿都不爱听书说笑。”
霍云明抬眼,轻声道:“长与殿下可知,纨绔子弟大多皆爱听书说笑,我家里长辈对这些抓得严,若真养成了爱胡闹生事端的性子,便是给家里蒙羞带辱。”
似是孤舟与长天之飘渺,景长与置于辽水之海,族弟之分,难以相容,他道:“就连普通的故事都不能听,很正常的笑话都不能讲吗?”
“可以是可以。”霍云明心田静而理胜休,他道:“不过家里自有名声在外,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只怕闽都城的茶馆酒巷里要无端生出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了。”
景长与暗自打量着霍云明绝佳的侧颜,只觉骨肉肌理细腻,若三春之桃,又若九秋之菊,明眸善睐。
景长与似懂非懂道:“家族名声,你很是在意。”
“长与殿下说的哪里话。”霍云明目不斜视道:“且不说氏族子弟,便是寻常人家的儿郎在外行事说话也得顾及着家中老人,若是有女儿的,那更得顾忌着言行,免得连带着坏了家里女儿名声,来日出嫁也是困难险阻。”
景长与口中呢喃着什么,霍云明没听清,只道:“长与殿下是天家子嗣,不也是为着长隆公主搏命争名吗?”
“不一样的。”景长与垂眸,难言处,一任霜寒。
景长与轻轻扒开自己的被褥,手伸进旁边的被褥里,泉月入闺似的翼翼拽了拽霍云明的衣袖,道:“我给你讲故事吧,就算我嘴不严说出去旁人也只会觉得是我不知轻重,故意这么做的,不会真的坏你名声,你听我讲好不好?”
霍云明轻轻阖眼,道:“长与殿下不知轻重,便是我霍云明教导无方。”
景长与继续拽着霍云明的衣摆,道:“你不要这么板正,我说什么你都不同意,一点儿不像人间人。”
霍云明轻声回应:“嗯,我是地狱魔窟里的鬼怪妖魔,长与殿下再不歇息,我就吃了你。”
“你不是鬼怪妖魔。”
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千金万两的琼浆玉液也比不得,换不走。
景长与执拗道:“那我跟你讲,你就听着当睡前故事吧。”
霍云明不语,像是已经去寻了食梦貘似的。
景长与朝着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