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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啸手还扶着太君却目不斜视,不动神色,只听太君答道:“尚好,劳公主挂心。”
平阳含着笑意,道:“如此甚好。”
马啸啸感觉平阳目光朝她看来,心道不好,只听平阳开口道:“太君,你的丫鬟本宫看着倒觉眼熟。”
太君听罢,诧异地看了马啸啸一眼,马啸啸依旧不动,只听太君笑道:“这丫头性子素来野,许是曾经冲撞了公主不成?”
平阳摇头道:“许是长得像一位故人,本宫记差了,本宫也不过才来镇天府半日,何来冲撞。”
太君稍稍宽心,马啸啸依旧不动。
只见平阳回身,对周宁麒道:“那如此便劳王爷差人带我去内院罢。”
周宁麒吩咐了两个丫鬟领她而去。
回到栖梧院,马啸啸心中仍旧不免忐忑,这平阳昨日她才在香铺外见过,今日却已身在府中,还说要常住,只怕是要日日守株待兔,去等墨子昂,而自己昨天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窃书一说只怕平阳一个字也不信。眼下,她也不知墨子昂身在何处,只能不动声色。
马啸啸刚在内间坐着想了一阵,人又被太君叫了出去。
太君坐在花厅上首,拿眼上下打量了马啸啸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从前与平阳公主是旧识?”
马啸啸赶忙摇头。
“那为何平阳说觉着你看着眼熟?”太君不解地问。
马啸啸正想回一句“人有相似”,却又听太君沉声问道:“可是李卿的缘故?”
马啸啸一惊,还不待答,却听太君徐徐说道:“平阳从前便与福王交好,衍儿落难之际,若是找她帮衬,倒也无过,可是如今皇家与咱府上关系微妙,你且劝李卿不要推波助澜,只行不得不行之事。”
马啸啸听后寻思,这太君莫非误会成了李彦求得平阳帮忙,欲推波助澜翦除镇天府势力,而自己不过从中传话……
太君见马啸啸神色复杂,若有所思,也不否认,便坐实了心中所想,又开口道:“我知你是个好丫头,对衍儿倒是一片忠心,可圣心难测,镇天府若是一朝势力尽倒,难保不被一夕之间斩草除根。我的意思,你尽可说与李卿知晓。”
马啸啸听得此言,方才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寻思道索性就让太君误会罢。
人从花厅退了,马啸啸急急跑去取马,一路奔去麻将庄。
坐在桌前,马啸啸一手捏着笔,望着白纸却难以下笔,她寻思自己是要把方才太君说的话尽数写给李彦么,又一想,若是写她必是写不清楚的,改日寻到机会当面说更好。再想,要不要询问李彦关于墨子昂的下落,他手眼通天,仿佛无所不晓,虽然心下焦急,可又自觉赧颜,不想问他。再转念一想,平阳既在此,寻不到墨子昂下落岂不更好,又怕李彦正如同太君所说,与平阳交好。细思好半刻,马啸啸终于落笔写了八个字,“平阳到府,我心实忧。”塞进竹筒绑好,放了鸽子。
马啸啸原想等满三日便去麻将庄查看信件,岂料,隔日一早,当她从自己的小屋里转出来时,便看见院里石桌上停着一只白鸽,左脚拴着一只竹筒,冲她扑腾着翅膀,黑玉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转。马啸啸心下大喜,忙取了信笺来看。
信上,李彦先道,马啸啸总是往返麻将庄查信不易,恐耽误要事时机,故而驯了鸽子,径直飞到镇天府里她的小院。马啸啸看到此,想了想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住在哪处院落的,料想便是绿意说的,又往下读。信上道,此刻毋须忌惮公主,她为寻墨子昂而来,若马啸啸不惹是生非,理应无碍。马啸啸读到此,苦笑了一下,心道我能告诉他我貌似已经惹是生非了么,摇了摇头再往下读。李彦却约她明日午时到十里庄长亭一见,务必人到。
马啸啸看完了信,回屋就着烛火烧了,又从厨房院里寻到一只旧竹鸽笼,把鸽子装了进去,摆了些水和吃食。
隔日午时未到,马啸啸便策马前去赴约。自上次南面峭壁峡过后,马啸啸还未曾见过李彦。马啸啸骑在马上,见十里长亭外一株松树,凌风高耸,虽是冬日,仍是一树深绿。树下站着一人,正是李彦。
她快马而至,翻身下马,人待站定便问道:“你今日找我来何事?”
李彦今日只穿着一件寻常青衣,衣摆随风而动,笑答道:“多日不见,心中挂念,便约来瞧瞧。”
马啸啸翻了一个白眼,自是不信,开口道:“说正事,你若无事,我便先说。”
见李彦颔首,马啸啸便道:“太君让我传话给你,说皇家与府上现在关系微妙,你且不要推波助澜,仅行不得不行之事,又说,圣心难测,倘若镇天府一朝势倒,恐怕皇帝一夕之间怕要斩草除根,望你三思而后行。”
听罢,李彦却无甚表情,却问:“近日,你可发现府中还有何蹊跷?”
马啸啸回想了下,除了平阳突然而至,便答道:“依你从前所言,府上那位心狠手辣,如今镇天府被卸了粮马与布匹事宜,却不见其有任何动静,甚是古怪。”
李彦却道:“如今镇天玉不在,他亦是有心无力。”
马啸啸恍然大悟,原来没有那什么镇天玉,空有军士八万也不得听令么。猛然之间,她又想起雪夜里书房之行,便又对李彦说道:“前些日子晚上,我借了太君钥匙。”
听到此,李彦挑眉一笑,重复道:“借?”
马啸啸没有管他,接着道:“然后,我就拿着钥匙去了书房,里面除了一方石桌却空无一物,但我在石桌青砖下发现一个暗格,里面也是空无一物,仅有一点白色粉末,感觉像是皮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