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搭在肩头,苍白瘦削的手指衬着蜜色的肩胛,强烈的冲击,带起某种奇怪的遐思。季山河如坐针毡。
“瞧。”冰冷的手指却是扶着他的下颌,面向铜镜。
虽也没有大改,镜里的人便像换了个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剑眉凌然,蜜色的肌肤敷了薄薄的细粉,英气逼人。
季山河瞪眼,恍恍惚惚,“这是我?”
“自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嘴唇贴着男人的耳垂。
容貌绮丽的两人挨得极近。沈言俯身,攀在男人的肩头,苍白病弱的脸贴在男人耳侧,手臂微抬,沾着口脂的手指抹上男人的薄唇,拖行,嘴角印下红霞般的痕迹,徒增几分魅惑撩人。
看着镜中亲密相贴的人影,细长的双眼微暗,波诡云谲。
“自是如此,独卿一人。”
东厂督15
浆果般的口脂染上红唇,沈言双眼微眯,偏头,一口咬上妆点完成的峰峦。
冰凉的嘴唇突然贴上嘴角。
季山河徒然一惊,猛地将人推开,下意识地看向内室,压低了声音,“你在做什么?”这人脑子里就只有那些个龌龊事吗?
“砰。”髀肉撞上桌沿,一阵钝痛。
“那你呢?”沈言倚在桌边,神色淡淡,仿若刚才的开怀大笑都是假象,“费尽心思离开,总不是来这当花魁。”
被戳中了痛脚,掀开了平和的假象,季山河眉头紧皱,“这与你无关。”
“你在京城就没有可信之人吗?”沈言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令尊旧部,卸甲同袍,便是忠诚奴仆,一个也没有?”
“不说出谋划策,少说你也不必事事亲为。”
被眼前人这么一说,又勾起了这段时日来处处碰壁的回忆,焦灼烦躁的心情涌上心头,“那又如何?”
“堂堂东厂提督就没事可干了吗?”
成天见的就知道堵他!
沈言也挺稀奇,本就存着放过他的念头,谁曾想,兜兜转转,人总是这般送上门来。
既然这样……
站的累了,他坐了下来,扭头,看着房里的漏刻,双眼微阖,轻笑出声,“还有十个时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隐约感觉到不对,季山河后退了一步。
“你……”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沈言支着下颌,罕见没有兜兜转转。单刀直入,“我可以把我知晓的都告诉你。”
季山河神色凝重,“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青衫男子微微抬头,鬓发垂落,细长的双眼微弯,看向他的眼神晦涩难懂。
嘴唇微动,似笑非笑。
“你别无选择。”
四目相对,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