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在后脑的手顺着后颈往下,轻抚背脊,像驯服猛兽一般。轻柔的声音如沐春风,季山河闷哼一声,心里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我才没有,怕。
微凉的手不厌其烦地抚摸着背脊,嘴角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紧绷的肌肉不自觉放松下来。
和初次野蛮凶狠不同。
冰冷的指尖掠过,一阵冰凉,身体哆嗦,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季山河惊逃似的昂头,却不慎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敌人面前。
神色茫然,仿若临刑前未知前路的忐忑慌乱。
“沈,言。”
未曾触及的关系……
蓄谋已久的猛兽倏地咬住喉结,厮磨缠绵,纤长的肢体收紧,像蟒蛇一般缠绕着猎物,低声哑气,“别怕。”
鼻息散乱,细长的眉眼轻抬,隐约窥见几分温存癫狂。
“别怕。”了若无痕,仿若叹息。
床榻轻动,欲掉不掉的帐勾一松,红幔落下,影影灼灼。
……就此牵缠。
东厂督16
比他喊的时长要短的多。
精疲力竭的男人趴在床边,完全不想看到沈言那张嘴脸,那家伙自己没有腱子肉,非要捏他的,“真相。”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隔着被褥,夹着闷声。
指腹捋了一把垂在身侧的青丝,干枯毛躁,像极了它的主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发尾尖尖,卷了卷。
慢悠悠地翻身,沈言平躺在床上,眉眼间带着些事后的餍足,繁杂的信息涌入脑海,夹杂着画册里似是而非的讯息。
笑意微淡。要从何处说起。
半晌,没听到声响。心里一跳,初次相遇的记忆太过深刻,那厮该不会又是在耍我,季山河猛地翻身,看向内里人,嘶,数珠子那次就是,“沈言你个……”
却又被一截胳膊给制住了。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沈言侧身。纤弱苍白的手臂横隔在胸廓,懒懒地搂住线条流畅的臂膀,下颌靠在柔韧结实的肩上。双眼微阖,“急什么,我只是在想,要如何说道。”
悚然一惊,被某人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到,忘了发怒,半晌,季山河方才憋出了一句,“你离我远点。”
“消息……”
“别总拿这个威胁我!”男人低呵,剑眉微拧。
被吼了一声,沈言挑眉,干脆闭嘴。眉目硬朗的男人却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神色变化,半晌,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宽厚的手掌摁住他的肩膀。手指骤然收紧。
他不由好笑,该不会又要……
黑影忽的落下。
唇间温热。
一贯淡然的神色徒然凝滞,细长的双眼怔愣。
放大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心里罕见生起一丝茫然。
他,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