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念沈卿有功……”
“圣上,臣有本要奏。”
“当。”更香燃了一截,金球落下,发出轻响。
辰时。无事发生。
这错综复杂的谋划,倒是和卫戍之乱的主使一脉相承。
有本事,直接杀了干脆,非要故弄玄虚。
顿笔。沈言捏起宣纸,举起,微光落在纸面上,跳跃着光斑,苍白如雪的嘴唇微掀,轻轻吹干墨汁。纤薄的宣纸对着光,映出笔触轻灵的画像。
威武将军踏马而来,铁甲披身,红缨昭昭,杀气凌然。
“季,山,河。”
轻声咀嚼,拆骨入腹。
东厂督19
被告通敌的老王爷府邸,被禁军围了起来。
外族来京的商贩被驱逐到京郊,严加看管。市井坊街,也加强了巡逻。
关闭严查京中青楼、勾栏院等夜间开业的场所,宵禁由原来的一更三点(19点30分)提前到酉时三刻(18点30分)。
天蒙蒙黑,城门紧闭,巡捕催促行人归家,敲响暮鼓,禁止出行。
即便如此,还是有好些尚未适应新宵禁,没能及时回避的百姓,被巡卫抓住,关进牢房。
每天因闯宵禁,按律被罚笞打的平民百姓,多的连衙役都忙不过来。
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了警戒之中。
风声鹤唳。
与此同时,奉皇命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搜寻缉拿可疑人士的西厂,也成功替代了声名狼藉的东厂,成为百姓心中又一个豺狼虎豹。
“督主,再这样下去可不成。”陈赦颇为焦灼地来回走动,眉头紧锁,“凭的咱们东厂办的事,都给别人做嫁衣?”
关押的奸细,连同收检的证物,都被锦衣卫一道提了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东厂的事儿被锦衣卫给截胡。
先前什么反叛通敌就不说了,这事关外族奸细,或许和那位废帝有关的,不正是他们的本职吗?
“前些个圣上还召督主进宫,委以重任,怎的现在又冷下来了?”
说到这个,陈赦有些郁闷,因为没有皇令,无法行动,分明有大笔油水可捞的好生计就在眼前,硬生生吃不着,别提多郁闷了,“这养眼线,买消息也是要钱的,属下成天在外头奔波劳累,可穷得很。”
话音刚落,就被同僚给捅了后腰,嘶,干嘛啊?他瞪眼过去。
可闭嘴吧。仍是一身劲装的男人双臂环胸,很不想理会这缺心眼的同僚,眉头动了动,眼角看向内里方向,示意对方注意点分寸。
督主还用得着你来指点?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却见男人坐在桌后,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细长的双眼微抬,幽邃冷寂,仿若能看透自己的所有小心思。
目光碰触,陈赦不堪重负,垂下头来,又敬又怕。
焦躁的心情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似有怨怪之意,陈赦不由心生懊悔,扑通一下给跪下了,“属下言语有失,请督主责罚。”
先前的提稿不翼而飞,心知去了何处,沈言不动声色,只当真是风给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