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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忪稍许,她重新加快步子,笑着走到驾驶座一侧。
车窗上贴了暗色的防晒膜,瞧不清里面的人。
敲了敲车窗,钟艾再自然不过地打了个招呼:“沈北,你帮我洗车了啊……”
……沈北。
……沈北。
殊不知,就在车窗缓缓降下的那一刻,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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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方十六
?红色小车熄了火,停在写字楼前的广场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鱼贯走出大楼,脸上卸去了一天的疲惫,谈笑风生、归心似箭。
一轮夕阳斜映在天边,余晖普照,季凡泽的表情却比这天色早一步陷入晦暗之中。
开门下车,他站在车门旁,单手插在西裤侧兜里,垂眸睨着脸色至今没有平复下来的钟艾。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时无法从车窗降下来的那一幕中扯回神思,只满眼惊愕地回视季凡泽。
“这是怎么回事?”他动了动唇,声线偏冷。
站在面前的男人身姿颀长,再配上这副料峭的神色,钟艾顿时觉得眼前昏暗了,就连漫天的火烧云都退去了颜色。
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早上给你和沈北各发了一件快递,可能是快递小哥把单子贴错了吧。当时我急着给病人看诊,也没顾得上检查……”钟艾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所以车钥匙是你寄给沈北的?”多么奇怪,明明一场乌龙全有了解释,可季凡泽还是要问一遍。
“嗯。”钟艾尴尬地点点头。
入了夏,空气里漂浮着热气,季凡泽的心却忽地凉了半截,连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不剩。那种感觉就像是意外中了五百万,可欢天喜地的去领奖时,人家告诉你:不好意思,搞错了。
忽略掉心里那点不是滋味,他的语气本能地冷硬起来:“那你给我寄的是什么?”
钟艾一拧眉,挠了挠头,“……没什么。”她还是别再给这男人火上浇油了吧。
季凡泽的薄唇抿起来,他不说话,只看着她,一瞬不瞬。
被他那双亮如寒星般的冷眼盯得发憷,钟艾不自在地撇过脸。她扯了扯嘴角,正想用一个讪笑为这糟糕的话题画上个句号,却听季凡泽的嗓音直击她的耳膜——
“我送你的花呢?”上扬的尾音,但显然不是疑问句,更像是明知故问。
钟艾心头“咯噔”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可转念一想,她当即把内心莫名滋生出的那丝心虚压了下去,硬着头皮说了实话:“花现在应该在沈北那儿。”
气氛再度陷入冷凝,似乎连耳畔的嘈杂喧闹都停歇了一刹那。
“我的花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么?”季凡泽的声调更低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用抬眸看,钟艾也能想象得出他目光里的愠色。不是那种直白、赤裸的暴怒,而是这男人明明已经恼羞成怒了,却依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矜傲姿态,一字一句都像是站在高处质问她。
可该闹脾气的人,貌似不应该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