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卫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着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还被可怜的扔下了车的纪亭书。心道,投降者,背叛者,晏家什么时候绕得过了?就算是晏家从小养到大的养子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守卫们把枪背到了身上,拉扯起昏迷的纪亭书,摇摇头感叹道:“这一次晏家的人还留了条命给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胡说什么,要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你看晏家那群人能不能饶得了他!你没听见刚才那人说什么吗?”另外一个守卫苍白着脸说道:“要咱们司令好自为之呢!”
这话随后就被报告给了马三炮,可惜了马三炮盼星星盼月亮的以为纪亭书回去谈判,可以讨得到一些好处的,然而还是没有逃得过晏家的心狠手辣。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晏家人一如既往的没有良心啊。纪亭书这些年在晏家做牛做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为晏家兄弟挡了多少次的危险,这说开枪就开枪,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不过这半条命起码是没了!
要是纪亭书废了,他要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马三炮铁青着脸挥了挥手让人把纪亭书带了下去,嘱咐道:“叫医生过来处理处理,看看还能不能救活。要是救不活,就……”马三炮在自己的脖子处做了一个杀无赦的动作,小兵们心领神会,刚要抬着纪亭书出去,迎面就来了一个看守晏润迅的小兵,满脸的惊骇,像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没用的东西?怎么了有事说事!”马三炮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整天的就没有一刻让他顺过心。一群酒囊饭袋,怎么能跟正规的晏家军相提并论啊!真的到了两队对垒的那一天,还不被打的落花流水!
那小兵也顾不上自家司令那猪肝色的脸了,忙不迭的报告说:“司令不好了,那个晏家二少爷要见您,已经从小黑屋里逃出来了,您看怎们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马三炮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原来有这么多的饭桶!出了事情不知道处理,就知道跑过来问他怎么办?他要是能够一个人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他们这些废物啊!
“他怎么跑出来的?小黑屋那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跑得出来的?就晏润迅那白斩鸡的小身板,你倒是跟老子说说原因!”马三炮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没用的东西,一个晏润迅都看不住,活着就是浪费军粮!
那小兵丝毫不敢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来,毫无疑问那个要跟晏润迅练一练的小兵怕是要背了全部的黑锅。
果然,马三炮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骂道:“老子一天天的多少事情,你们就连一个小少爷都看不住!几句话就被他激怒了,现在人跑出来吆五喝六的要见老子?老子可不是当年那个随着他们晏家人喊来喊去的小喽啰了。你们都给老子长点脑子!”
“是是是,军长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小的们也不敢随便动那位晏家二少爷啊,出了问题担待不起啊。”
昏昏沉沉的纪亭书听到了晏润迅的名字,有了些反应,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搀扶着他的两个小兵,连忙喊道:“司令,这家伙醒了,不知道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马三炮闻讯而来,凑到纪亭书嘴边,想听个清楚,只听纪亭书重复来重复去说的话,不过就是那么一句:“不能动他……不能动他……否则,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这个意思是晏润林要派人来收拾他们?马三炮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害怕的。晏家的人马虽然现在是四分五裂了,不过想要重新聚起来也不是难事儿。只要晏家的老大回来了,当初跟着他们一起走的那些两面派,说不定就全部倒戈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马三炮不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当枪使了吗?纪亭书说的没错,好歹他手心里还有一个晏润迅作为人质,暂且晏润林不敢拿他怎么样。
刚才真的是大意了,差点儿被火气冲昏了头,不可以不可以,以后考虑问题切不能随心所欲,被情绪掌控了头脑。
“向来见我就让他来见我吧,一个毛头小孩罢了,我马三炮还不放在眼里。”马三炮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对那小兵说道:“对人家客气一点,晏家的二少爷是我们的贵客,嘴巴要是不干不净的让我知道了,你们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鹿希甄被强行带上了一辆黑色别克车,左右两边都是大块头,凶神恶煞,不好对付。她的面色惨白,担忧着两个半大的儿女,担忧着晏润林的未来……却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害怕过。
或许,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人来抓自己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真正还能够让人惦记的,也不过就是鹿家嫡女的身份罢了。至于谁最惦记这个身份,不必多言。她也不闹,老老实实的坐在哪里。领头的壮汉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她,生怕她会想不开,贞烈要尊严之类的。
那样的做法,是鹿希甄看不上且不会做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要闹得那么的难看?她倒是想要看看郁霆轩到底要干什么。
车子一点都没有停歇,鹿希甄估摸着已经离开了江浙沪地界,正在往中原地区去。这个路线,一直北上的话,最终是可以到达北平的。不过按照郁霆轩的脾性,他应该还没有傻到把自己直接带到北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