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个鹿家,说倒就能倒了吗?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的鹿家,牵一发而动全身联系到了太多的人,鹿希甄在自己的手里,潜伏在北平暗处一直按兵不动的人就会逐渐按捺不住,一一显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鹿老爷结交朋友的本事儿,他可也是亲自尝试过的,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别人成为自己的朋友,并且做什么都愿意。鹿老爷活着的时候,他本人就是这样被鹿老爷的个人强大的魅力给吸引了。
至今想起来,那种深陷其中却无法自拔的感觉真的是太致命了,他永远都没有办法成为鹿老爷那样有能力的人。
一个能够将自己欣赏的人,比自己强大的人都成为自己的朋友,并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能力的确叫他整个人为之疯狂!
鹿家除了鹿希甄,不还有一个儿子吗?鹿黎,这个孩子现在不就是晏润林的副官吗?他倒是足够重视这个孩子,晏家也对鹿家上下都十分的敬重,看来,晏家也是对鹿家知根知底了。
杨守德拧巴着身体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的文件早就批改过了,他也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刚才又有人传话来说,鹿希甄现在正在大门口等着呢,怎么劝都不回去。
“司令,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属下以为还是不要跟晏家牵扯过多才好。”副官也是熬不住了,每天待在这里,是个人都受不了了。
杨守德瞥了他一眼,摇着头啧了两声,“你倒是有意思的很了,作为我的副官这句话你应该早点说的,刚救了我这位老朋友的女儿的时候,若是这么劝诫我,恐怕我还真的能在晏家的手里讨到一点好处,如今啊……却不能够这样了。”
错过了时机,整盘棋就要重新开始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如就彻底的走到极端吧。只要牢牢的掌握住鹿希甄,跟晏家或者是鹿家就都有了谈判的筹码。
晏家如今是自顾不暇了,广东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北平这边自然也是会受到影响的。大本营都不保了,晏总理应该底气都没有原来的那么硬了吧?所以说,如今北平只有鹿家可以依靠。
现在,的确是可以跟北平方面取得联系了,希望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
北平,晏家官邸。
晏总理以生病为借口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了,行政院都要闹翻了天,文件一天天的批倒没有觉得有多少,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堆积如山,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部都商量好了,接踵而至。
晏夫人刚从晏润林和鹿希甄的房里过来,两个孩子被奶娘照顾的还算妥帖,就是夜里的时候总是哭闹不止,小孩子的嗓子都快要哭哑了,可怜兮兮的。看的她这个做奶奶的都要心疼死了。
宋铨带着那位从专列上就忽然出现的医生,到后来一路照顾他们到了北平的年轻人,在总理府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根据宋铨的报告说,这个年轻人似乎对鹿家的事情略知一二,他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等鹿希甄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时候,令人好奇。
“夫人,总理还是说没有什么胃口。”门口的几个丫鬟们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各种的小餐点,精致独特,都是总理官邸的厨师新鲜做出来的。
晏夫人默默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们现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看。”
“是,夫人。”
晏总理穿着华丽舒适的丝绸外衣,就那么半靠在沙发上,旁边的矮几上亮着一盏玻璃灯,炫彩的玻璃正露在上面,十分的令人有家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可惜,如今他们只能这样躲在这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实在是令人气恼了。广东那边毫无声息的就变成了这样,自己的好友死的死,叛逃的叛逃,到最后剩下的只有他这个孤家寡人。
多年前的好友啊,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之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晏夫人沉着的坐在了晏总理身边的空着的位置,“总理,好歹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我现在倒是恨不得我就这么死了,夫人,当初我来北平做这个总理是不是就是个错误?如果我依旧留在广东,跟单昱的父亲,易靖卓的父亲,我们好好的守住广东,也不枉是件好事。”
晏夫人的双手交握在了一起,“现在说起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事情都无法预料得到,最后走到这一步,只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