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让她换掉一身官服。
她想着反正自己束了胸,脱了那厮也看不出来,于是背对着他开始换。
颜臻这时凑过来,盯着她胸口瞧:“你脸红什么?”
“下官热的。”楚卿别过脸,装扮停当,又钻出去。
方子叙仍旧嫌她,挨一下也不愿。
他们从景风门出来,直奔平康坊。
西京一百多坊,平康坊最为热闹,每至傍晚,红楼林立,日夜不休。
最有名的千香楼,就在平康坊。
楚卿猜出要去青楼,中途偷了官袍,想偷偷溜走。
颜臻手快,不等她行动,抓着人直接扔在千香楼后门。
“我前些日查过一个案子,和楚大人有点关系,走吧,跟本相一起去,也好替自己洗清嫌疑。”
颜臻说着,先走了进去。
洗清嫌疑?
他不会还是为了刺杀这事。
楚卿不情愿地跟上,头垂得低低的。白天逛青楼,她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颜臻查到了什么。
“子叙,带她去月字号上房。”颜臻进了千香楼,先一步上楼。
月字号房间,不就是那个……
楚卿脸颊燥热,想着寻个借口逃了,她实在无法再面对那个屋子。
方子叙紧盯着她,“大人,请吧,房间在二楼西尽头。”
“我肚子不舒服……”
“屋里有如厕的地方。”
楚卿眼见躲不开,只能颓丧地跟着。
月字号上房,是千香楼上房之一,只招待贵客,像楚卿这种小官是进不去的。
方子叙带她到门口,笔直地守在外面,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口。
楚卿推开门,入眼是一座红木嵌宝石的绣花屏风。
还记得那晚,她被颜臻拽进房,直接砸在这绣花屏风上,边角上的磨损清晰可见。
隔着轻薄的丝绸,依稀可见后面的旖旎风景。
鸦青床幔如瀑而落,像弥漫的烟雾一样在空中摆动着,透过层层帷幔,隐约辨出一个女子身影,似在屏风后宽衣解带。
“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