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浅扑在祁牧怀中,两个人僵持在那里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祁牧瞥去,一周不见的王洁居然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样子,王洁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反而直冲冲地问祁牧道:“你真的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果然,他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可怕的是,不止是许浅,王洁似乎也清楚地记得什么——这反而验证了他忘却的真实性。祁牧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问道:“我应该想起来什么吗?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别想太多,我在高二分班之前可没有见过你,浅浅据我所知,在上周公交车上之前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王洁不顾许浅制止的眼神,幽幽说道:“你所忘记的事,就发生在这一周之内!”
这一周之内?祁牧再度骇然,自从那天他于昏迷中醒来,看着王洁和她的二叔一起离开后,这分明是第一次见到她,而她所表达的意思,好像两人在这段时间里还见过面?
至于许浅,祁牧又仔细地回想了这一周五天里发生的事,每天早上两人都是一起上学,中午一起放学,在许浅家里吃饭,下午再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吃晚饭,睡觉,第二天重复一样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有深刻印象的事。
“就算小时候的事我记不清,这一周内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忘?”祁牧猜测:“难道我晚上梦游了?”
坦白说,他应该没有梦游的习惯,这一周来就连做梦好像都没有过。
“其实……”在祁牧察觉不到的地方,许浅用严厉的眼神最终制止了王洁说出些什么:“好吧,这件事情还是不能由我们来说,只能让你通过自己去想。”
看着祁牧仍旧一脸迷惑的样子,她叹息道:“祁牧,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当时明明你才是最坚定的那个啊,怎么会……”
“王洁,别说了。”许浅从祁牧的胸口抬起头来,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你跟我进来。”
王洁果真止住了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祁牧一眼,跟着许浅走进她的卧室,关上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祁牧低下头,看着衣衫许浅刚刚埋着头的地方,那里早已被泪水浸湿,窗外一阵风刮来,吹在湿润的衬衫上,让他感到透心的冰凉。
两个女生并没有在房间里待很久,很快房门就再次打开,出来的却只有许浅,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平静的与平常无异。
祁牧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许浅,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许浅被他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得表情十分不自在,但还是坐在了他的旁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祁牧,我可以相信我吗?”
“我该相信你吗?”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祁牧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这是第一次真正地将真心交给了父母以外的人,他真的无法承受欺骗的代价。
许浅和王洁似乎知道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事,甚至有关他的父母,他的由来……祁牧根本不敢去多想这其中的联系,他只希望能得到一个平静的结果。
许浅坦然正视祁牧审视的目光,女生眼里残存的泪光说服了他:“有些事你们可以不说,但说出来的事,请保证它们一定是真实的,可以吗?”
“像王洁说的那样,你忘记的事只能由你自己去想起,我们不能告诉你,就算说了,那也不是你。”许浅看着他:“我有秘密,王洁有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你的秘密,只能由你自己去发掘,我们帮不了你。”
“我该怎么办?”祁牧意识到许浅的话里有话。
“随波逐流。”许浅郑重说道:“不要刻意去寻找真相,有些时候,你越想要去寻找它,它反而会离你越远,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
“随波逐流……”祁牧嘴里轻声复述着,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要想,是这样吗?”
许浅心里一动,可回想起最后的那一幕,她还是狠下心来,摇了摇头:“对不起”
她和王洁都明白事情的原委,却不得不瞒着祁牧,还冲他发泄情绪,不应该是她做出的事。可作为刚刚成年,在大部分人看来还是个孩子的年纪,要求她们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实在不是一件现实的事。
祁牧紧握双拳,直到右卷带来小臂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清晰地传递到脑海里,他才放开了手,睁开眼睛,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冷静:“没事,希望我得到真相以后,能够理解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
“你会得到真相的。”许浅肯定地说:“你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那么,我们现在该去吃饭了。”祁牧站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