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坐在许浅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女生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出神。
再一次来到了许浅的家里,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他想了又想,好像是许浅一邀请,他就一口答应了下来,邀请的理由是什么?他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生日聚会举办的很是成功,许浅在朋友和陌生人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冷漠的气场成功逼退了所有想要开她跟祁牧玩笑的人,加上有凌险峰和高静岚站出来吸引火力,才没有让祁牧疲于应付。
美中不足的是,方严在去了卫生间后就再没回来,打电话说是集训的领队找他有急事,口气很是害怕,祁牧也没有办法,只能祝他好运了。
直到许浅在桌上写写画画,又举起了那个画有奇形怪状条纹符号的符纸时,祁牧才恍然想起,这与之前在许浅家里她画出的那个符号一模一样。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许浅要用那个诡异的符号来帮助他恢复记忆,在证明没有效果后,他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最后一次见到女生流眼泪,那样的场面,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让人无比的揪心。
不等他发问,许浅就说道:“你应该记得,这是一个可以帮助恢复记忆的符号,这个符号一共有三次使用的机会,只是在失败了一次后,接下来的两次效果会越来越小。”
“但是,”她目光坚定:“我们必须一试!”
祁牧盯着那个符号,如果说第一次见时他还有一种莫名熟悉感的话,这一次再见时,除了上次留下来的印象外,他居然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这个符号,真的可以帮人恢复记忆吗?祁牧向来不相信鬼神志怪一类的事情,近期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奇异,尚且还在科学的解释范围内,但要是说这个只用了最普通的颜料和草纸的符号就能唤醒一个人的记忆,他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看着信心满满的许浅,祁牧不忍打击她,只能尽量找一些委婉的方向去措辞:“那个,浅浅,这方法是谁教给你的?”
“我知道你不信,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一张符纸,一个符号可以帮人恢复记忆,”许浅坐在了祁牧的旁边,并没有着急在他的头上贴符纸,而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在那个超常环境中,有一个人,我们姑且叫他‘预言家’吧。”
“预言家?”
“我们在超常环境中遇见的他,这个人十分的神秘,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但他在那里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做出了一系列的预言,无一例外,全都正确,所以我就先用‘预言家’来称呼他。”许浅说。
“这么说,这预言家还预言了这个可以恢复记忆的符号?”祁牧不难想到这一点。
“没错,”许浅举起了符号:“还记得上一次怎么做的吗?不要说话,不要动。”
祁牧乖乖照做,让许浅把符纸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可相应的时间过去,除了许浅冰凉的小手外,他还是没有任何其它的感觉。
就算祁牧没有开口说话,通过他的表情许浅也能猜到事情的结果,只是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倒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悲痛欲绝。
她愣愣地看着祁牧,眼前的这个男孩令她无比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祁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女生身上溢出的悲伤,可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到她,他所能做的,就是轻轻抱住女生的肩膀,希望能够给予她一定的温暖。
这个方法成功奏效了,许浅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就像是离家的孩子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一般,蹭了蹭他的衣服,便一动也不动了,安静的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祁牧就这样抱着许浅,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女生搭着他的肩膀,绵柔的长发洒落在手上,挠得祁牧痒痒的。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插在许浅的发丝间,像梳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梳着。
许浅闭着眼睛,舒服地轻哼着,两人近得呼吸相闻,这样的场合已经不会让祁牧再感到紧张,但他还是不敢长时间直视女生的眼睛,只有在许浅闭眼时,他才能肆意地在这如此近的距离下观察对方。
他们似乎跳过了熟悉的过程,直接成为了最亲密的人,祁牧无数次想象过他们在那个超常环境中所经历过的事,那对于许浅来说一定是一段能够比肩她此前十八年人生的旅程,这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可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事情都出自他人之口。祁牧也经常问自己,难道通过许浅或是王洁之口讲出来的故事,他就一定能将自己代入进去吗?没有记忆,那终究还是别人的故事,不是自己的经历。
但他对许浅的喜欢绝对是真的,这样的感觉究竟是因为许浅现实中惊艳的特质,还是冥冥之中那个超常环境映射而来的条件反射,他也说不清楚。
只有一点是祁牧早已经明确的,那就是许浅不会拒绝他的,也不会对他说谎,他对许浅亦是如此。这样的交流,让两人在心灵和身体上都无比地靠近,在某些时候,祁牧甚至都以为他们已经是恋人了。
在刚刚跨过18岁的这个年龄段,祁牧的周边自然有许多在谈恋爱的同学,包括他平常玩的朋友中都有不少“过来人”,他很容易就比较出来,他和许浅与那些同学们的最后区别在哪里。
他凝视着女生的容颜,她轻轻闭着眼睛,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如果他亲上这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惊讶,高兴,恼怒,还是害羞?
祁牧想象着各种情况,头不知不觉又向着许浅的头部靠近了一些,他们本就贴在一起,再靠近一些后,他已经可以感觉到女生鼻子呼出的气息了,还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