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基本好印象一旦建立,接下来的升温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天过后,止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弄来的材料全都改造成了或能使用、或可用作装饰的家具。
后来她回想起来,这段回忆画面感超强,就像电影里淡出淡入、片片断断的蒙太奇,还可以配上春暖花开的治愈系音乐来看。
背景或许是午后发昏的阳光,一个戴着目镜拿着胶枪、穿着连体工装的女人,和一个蹲在旁边的高脚椅上的慢半拍猫系男子……他的头随着她忙碌的背影左一偏、右一偏,红色赫瞳追着她左一转、右一转,身后的幻尾巴左一摇、右一摇……
在此过程中,少了一条腿的钢椅、底座断裂的缝纫机、摔烂脖子的广口瓶,种种稀奇古怪的废弃物经过焊接、抛光、翻新、做旧,全都在她手里化腐朽为神奇,拼成各种不可思议的玩意儿。
这种温温吞吞的小伙伴关系从“半生不熟”匀速升温到了“已熟”,之后又在店内装修全部做完的那一天,发生了某种剧变。
那天止上完课来到店里已经是晚上了。由于只剩下一些扫尾的活,她也就没有全副武装,穿着白天在学校参加辩论赛时的套装就这么飘了过来。来到门口发现店内一片漆黑,她疑惑地借着些许月光去摸墙壁上的开关——摸着摸着突然摸到了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她反射性地一缩手,随即手指突然被扣住——
喀哒一声轻响、霎时间灯光大亮!
站在她面前的呗保持着捉住她手指的姿势,启唇发出一声拖着软软长音的“锵~——”。然后眨了眨眼,打量了她一下,“止君,没被吓到啊。”
她屈指弹开他手指,“那是因为你玩太多次了。”
“好伤心。”
止刚要回答,就被屋内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瞳孔微缩。原本约定好今天来做扫尾工作,结果发现屋内大变样,地板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所有装饰品都摆设好了,俨然已经完成为一处私人王国。尽管早就和这些东西朝夕相对,可此刻见到它们古灵精怪地排列好的样子,还是新鲜又震撼;止有些惊讶,“你都做完了?”
呗单手□□裤袋,另手拿出一段指骨放到嘴边,“锵~,惊吓作战成功。”说着微微张口,含住了那根指骨、在齿间缓缓地磨着。
止看着那根指骨,又想起刚才他用手指扣住自己手指的情景,觉得有些诡异,又有些萌。
见她盯住他咯吱咯吱咬骨头,他把指骨拉出来一点,“要吃吗?”
“不要。”她倏地生出一种和在用咬骨磨牙的什么宠物讲话的错觉,“难得特意推掉部活跑来帮你收尾,结果全被你提前做完了。之前特意跟室友说好会晚点回去,她正好可以带客人回来,现在我反而不能回去打扰了,这下要怎么打发时间?”
咔嚓一声将嘴里的脆骨咬断,呗伸出舌头、舔去了唇钉旁边的少许骨渣。“跟我去散步。”
【再后来呢?】
那天过后,止不止一次这样想。
【如果没有走那条路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
本来说好晃去呗相熟的朋友的店里坐一会儿,结果两人在路上却发现了一处被涂鸦得乱七八糟的大广告牌。原本的公益广告被嚣张的涂鸦完全遮盖——一个巨大的粉红色蘑菇柱状物体,下面赫然写着sextoy专卖和号码。呗一下子就在这个恶魔一样的涂鸦前迈不动步了,无机质的眸里似乎透出了光。端详了一会儿,他又回头好奇地看了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