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林院长虽接触不多,却也在无形中受了他许多恩惠,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心安。”
司华遥拿起纸张吹了吹。
“阿遥心太软。”
虽是这么说,王子俊看向他的眼神却满是赞赏。
“这也要看对谁。林院长为赵国培养了许多人才,才有了今日赵国的繁盛,我敬重他无可厚非。”
见墨干了,司华遥便将纸张折了起来,随后他又拿起笔写了张纸条。
王子俊好奇地问道:“阿遥认识黄灵?”
司华遥一怔,随即看向王子俊,想到他也是林岚书院的学生,也就释然了,道:“王兄与黄家兄妹相熟?”
“不,我只认识黄灵。阿遥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司华遥将前几日他们如何偶遇的事说了一遍,道:“本来约好要在寿宴上相见的,如今我既决定不去,总要让人传个信儿,省得让人说我不守信。”
王子俊点点头,转移话题道:“阿遥可知京中最近不太平?”
司华遥好奇地抬头,问道:“如何不太平?”
“曹家被判满门抄斩,于家和张家也被流放发配。”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
司华遥眉头蹙起,道:“只是不知曹家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王子俊压低了声音,道:“前些时日公主府设宴,庆祝安宁公主寿辰,曹军醉酒,不知为何竟闯进了公主卧房,若非公主的侍女拼死反抗,怕是公主清白不保。”
“啊?”
司华遥万没想到曹军落马的真正原因竟是这个,道:“公主受辱乃是家丑,故而皇上给出的罪名是欺君罔上?”
王子俊点点头,讥讽地笑了笑,道:“遮羞布罢了。”
“我怎么觉着这其中另有隐情?”
司华遥眉头微蹙,道:“就算曹军醉酒,身边应该有侍从侍候吧,怎会让他闯进公主卧房。还有,难道公主府没人了,怎么就能容一个醉汉闯进去?”
“我也这般怀疑过,皇上自然也不例外,但最后还是定了曹军的罪。”
司华遥闻言一怔,随即说道:“这般说来,曹军很有可能已经轻薄了公主,否则怎会落得满门抄斩?”
“慎言!”
王子俊眉头皱紧。
司华遥心中警觉,连忙说道:“王兄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我信你,只是祸从口出,你还需注意些。”
听他这么说,司华遥嘴角扬起微笑,道:“方才是因我对面坐着王兄,所以才口无遮拦,若换成旁人,我不会如此。”
王子俊嘴角微微上扬,清冷被温暖融化,看得司华遥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王兄,你笑起来很好看,该多笑笑才是。”
“我笑了吗?”
王子俊伸手摸了摸嘴角。
“难道王兄从未笑过?”
一瞬间的惊诧后,司华遥顿时有些心疼,王子俊的身世其实跟楚熙很像,都是不受重视,备受欺凌。相较于楚熙,王子俊身世更为可怜,楚熙至少被楚皇承认,且入了族谱,是真正的皇室成员,即便他在宫中再不受宠,那些臣子也不敢把他如何。而王子俊甚至连姓赵的资格都没有,不仅备受欺凌,而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
“这人世没什么值得我笑的。”
王子俊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
“那是以前,现在不就有了。”
司华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值得我们去缅怀。我们要做的是往前看,让自己过得更好,让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人惊掉下巴,这才是我们聪明人应该做的。”
看着司华遥拍在身上的手,王子俊突然想起自己感受过这双手的温度,一股暖流涌入心间,他抬起头看了过去,极为认真地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