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知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笑道:“下官还未曾尝过宋大人泡的茶呢。”
“不过茶罢了,谁泡都是一样的。”
许晏知摇摇头,说:“不一样,我院中有个叫付白的,他泡的茶就让人难以下咽,白白浪费了我不少好茶。”
宋承启掩唇一笑,又轻咳一阵,喝下热茶润了润才渐渐平息,淡笑道:“许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下官此番是为一僭越之事而来,还望大人成全。”许晏知朝他微微颔首道。
“许大人不妨说说看。”宋承启并未因她话中“僭越”二字动怒,依旧是轻轻浅浅的笑着。
“下官与左右副都御史想要处置牛文柯。”
“你们是想要处置监理的权利?”宋承启道。
“正是。”
宋承启就这么望着许晏知,倏而笑起来,说:“你就不怕我不仅不允还要治你们僭越之罪吗?”
许晏知正色道:“不是不怕,是相信大人。下官也自知不是本分的性子,若非是相信大人为人清白,一心只为都察院,下官也不会顶着得罪上官的风险找大人直言,下官相信大人不会放任都察院就此陷落或是沦为他人之手,也相信大人是明事理辩是非的人,拖着病体也一直坚持未让都察院彻底陷落,下官是钦佩大人的,因为钦佩所以选择相信。”
许晏知这话是真心话,她性子本就不安分,她大有各种方法能让宋承启给他们放权,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总归是把权利要到手的。因为她并不觉得宋承启是糊涂人,所以她干脆当面直言,与其使心计耍手段她更情愿与宋承启坦诚相言。
宋承启闻言一愣,眼眸微动,心中颇为感动,笑道:“许大人所言我知道了,你们想要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牛文柯那里,我会手书一封,你们大可安心去做。”
许晏知摇摇头,“不必手书一封了,大人每月都有几日坚持去都察院当值,正好明日算是一日,我们明日当着大人的面挑起此事,届时大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出言便是。”
宋承启闻言一笑,有些揶揄:“还挺会借势。”
许晏知也笑:“沾大人的光。”
话既说完,许晏知也不好再打扰,出了宋府又匆匆赶到都察院与陆凊,吴东泽二人商讨一番才把事定下。
待许晏知出了都察院,天已见黑。
她又赶去福聚楼与谢辞等人碰面。
“哟,大爷,才来啊?”
许晏知的脚刚踏进雅间就听到这么一句腻死人的话,下意识一阵寒颤,开口道:“谢辞,会不会好好说话?”
谢辞又是一阵怪声:“许大人,等的人家好苦啊。”
许晏知朝他抬腿就是一脚,“让你好好说话。”
沈玉寒娇笑出声:“晏知哥哥莫理会他便是,就是故意在这恶心人呢。”
李忠明也接话:“他就是贱的,哈哈哈”
许晏知环顾一周立马问李忠明,“你说的季姑娘呢?不是要正式介绍给我们吗?”
沈玉林笑着说:“人家季姑娘临时有事来不了,我看啊,就是被谢辞吓到了吧。”
谢辞反驳:“我长得俊俏,哪里吓人?”
谢辞这话也不假,他的模样是好的,就是他这语气属实让人忍俊不禁。
许晏知端了酒去堵谢辞的嘴,说:“快别说话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啪”的一声,门被突然推开,是薛城。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噤声,见是薛城才又恢复过来。
他板着脸进来,待门关好后才哈哈大笑,“放心吧,身后没有跟着尾巴,我还特意绕了路来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薛城一见许晏知就伸手同她抱了抱,拍着许晏知的肩道:“诶呦,这戏演的累死人了,快点,咱俩一定要喝个够。”
许晏知笑道:“薛大人不会喝醉了耍酒疯吧?”
薛城豪爽的摆摆手,说:“我才不会耍酒疯,你以为谁都跟谢辞,李忠明似的?”
众人皆是一笑。
唯有谢辞和李忠明讪讪摸了摸鼻尖。
沈玉寒举杯,说:“如今是新的一年了,那就祝大家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吧。”
众人纷纷举杯,相互说着祝词,衷心希望彼此能够福至宅邸,如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