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一早,曹操便发来书信,请求释放典韦,并愿意赔偿军费。显然是吕布捅了他的菊花。武安民与刘备也不强留,大军让开一条大道,目送曹操离去之后,方才率人入城。
徐州城内此时虽然依旧苍夷满目,但百姓士兵都已知兵灾以解,此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奔走相告,庆祝胜利的人,更有喜极而泣,相拥大哭庆祝存活的人。
诸人害怕吓到城内百姓,各自只带数十军士便已入城,却不见大队来迎,张飞不满道:“这个陶恭祖,我们帮这么大一忙,居然连亲自迎接都没有。活该被曹操屠城。”
刘备怒道:“三弟说的什么话!百姓被屠难道是活该?陶恭祖仁人君子,必是有事在身。”
张飞嘟囔道:“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是比迎接咱们入城重要的。”声音极小,刘备却没听到。
武安民虽然听的清楚,但也心存疑惑,于情于理陶谦都该亲自出营。
疑惑并未持续太久,一个青年骑马来至众人身前,显然来的非常着急,连官帽都未戴稳,喘气道:“在下陈登,字元龙,是陶公手下幕僚,陶公本欲亲自来迎,无奈曹军围城这些日子从未休息,如今曹军新退,陶公支持不住,病倒与床,如今还未清醒。元龙担心诸位以为怠慢,这才急切赶来知会,万勿怪罪,万勿怪罪。”
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武安民更是吃惊不已,要知陶谦明明是数年后才会死亡,如今看陈登神态,怕是不日便要西去,心下十分不解,暗想:莫非我得到来已经引发蝴蝶效应?开始出现变化?要知演义原著中刘备是速败于禁,直接进城,如今却是在外厮杀半月,陶谦也多了半个月的担惊受怕,强撑身体,提前油尽灯枯也不是不可能。
但震惊归震惊,一行数人还是骑马加快速度赶往太守府,陶谦府外却是整个徐州城惟一一片哀嚎压抑的地方,众人来至屋外,正遇到大夫出来,玄德问道:“敢问先生,陶公身体如何?”
大夫看刘备眼生,不知该如何说,陈登答道:“这几位是玄德公,武将军,都是咱们的恩人,先生但说无妨。”
大夫叹口气道:“陶公年岁已大,如今遭逢大难,百姓又因他惨死无数,心中内疚抑郁难当,怕是。。。。。。怕是。。。。。。哎,陶公已醒,诸位去看他最后一面吧。”说罢眼中含泪而去。
武刘二人让房玄龄关张在外等候,二人并肩入内,屋内只有陶谦与他夫人在,陶谦托起病体,艰难坐起道:“陶谦先代这满城百姓谢过玄德公高义,若非玄德公不计生死,这满城百姓皆要被曹操屠戮。”
刘备尴尬道:“并非备一人功劳,这位武将军,才是真正出力之人。”
陶谦显然未听过武安民名字,疑惑看向武安民道:“不知将军高姓,陶谦到是失礼。”
武安民道:“在下北海武安民。”
陶谦道:“字是?”
“无字。”
陶谦听完变了表情,用谁都可听出的敷衍语气道:“那便多谢武将军来此。”
刘备尴尬道:“武将军少年英雄,麾下精兵近十万,这次出了大力,且生擒曹军猛将典韦,必将名扬天下。”
陶谦咳嗽几声,陶夫人急忙揉了几下胸口,方才顺过来气,陶谦虚弱至极道:“既得玄德公肯定,能跟着玄德公试炼一番,相信必可成为栋梁之才。”
东汉时期原本双字名便极为少见,大多出自寒民,而若无字,则更一定是贫民出身。若说前几日曹操的讽刺是流于表面的离间,只会让武安民感到被顶尖人物认同的雀跃。如今陶谦这近乎无视的态度,则是真正让武安民心痛,自己虽是穿越而来,但对身份早已认同,当下再无心思与陶谦虚以委蛇,抱歉道:“陶公身体欠佳,安民不便打搅,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开,隐约还听到身后传来陶谦“这些寒民便是如此不懂礼数,上不得台面,若非有玄德公照拂,岂不是上了天。”更添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