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站起身,冲着秦天德拱手拜道:“大人见谅,子充昨日的确是收到了一封书信,不是子充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这里周必大说不下去了,脸色涨的通红,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羞愧的无法说出。
秦天德心中好奇,他不相信周必大会是秦三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第三个人,不过周必大此刻的反应不能不令他生疑:“实在是什么?子充,有何话不能对本官直言的?难不成你以为你不说,本官就不知道了么?”
周必大快速的抬起头,惊诧的看了眼秦天德,迅速又将头地下,脸上更红了。他思忖了半天,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既然大人都知道了,子充也就不再隐瞒了,子充和绿儿姑娘互生情愫,求大人成全!”
“成全?”这回轮到秦天德愣住了,“等等,你说谁?绿儿?莫非这些日子来,你一直都是跟绿儿飞鸽传情,一叙相思之苦?”
“大人,这,唉……”周必大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古时候,男女之间虽然不像明清时那么多礼数,但秦天德说的什么“飞鸽传情相思之苦”对于他们这些士子来说,都是较为露骨之言。
秦天德此刻也琢磨过劲了,他想到了早先绿儿对待周必大的态度似乎就有问题,还有一次更是替周必大顶撞自己。再回想起自己送齐朱二女返回钱塘的时候,绿儿就曾经提出留下来照顾自己起居,被拒绝后甚至失望的哭了起来,看样子是舍不得周必大!
哎呀,我就说周必大不是那种人么,这事情果然另有隐情!搞清楚原委的秦天德心中犹如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情大好,可是想到周必大和绿儿的事情,却是板起了面孔:“子充,你是想迎娶绿儿为妻?”
“是。”周必大的声音极小,头埋在双臂之间,身子保持着作揖的姿态,只露出发红的耳根,“子充对绿儿姑娘是真心的,只要大人同意,子充就托伯父遣人提亲,还望大人成全。”
秦天德闭上眼睛思考了许久,知道周必大双脚有些发麻的时候,他才睁开双眼:“子充,你可知道,绿儿那是本官府上的丫鬟,你若是娶她为妻,在他人的眼中,你的身上可就烙上了本官的印记了。”
“大人为国为民,甘愿忍辱负重,与贼周旋,子充敬佩万分,从此愿跟随大人报效朝廷,他人的看法,子充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秦天德摇了摇头:“不行,此事本官不许。”
“为什么!”周必大猛地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秦天德,在他看来秦天德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蛮横专断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通情达理之人,绿儿在书信中曾经多次让他跟秦天德明言此事,他一直不敢跟秦天德提及此事,是因为性情腼腆,不好意思张口罢了。
今日他二人之事被秦天德点破,也就豁出去了,哪知道居然被秦天德拒绝了,这让周必大难以接受。
秦天德微微的笑了笑,他看的出周必大对绿儿的深情,可是他绝对不能让绿儿嫁与周必大为妻!
“子充啊,你出身于官宦之家,又饱读圣贤之书,来日并定成为国之栋梁,而绿儿乃是丫鬟出身,身份低微,你二人……”
“大人莫非是有门户之见?”周必大是个聪明人立刻听出了秦天德话中的含义,“大人大可不必替子充担忧。子充虽出身官宦世家,但家道中落,早已变成一介寒儒,更是成为大人手下幕僚,寄人篱下。而绿儿乃是大人府中丫鬟,与子充身份相当,我二人也算门当户对!”
你个拧货!
看着周必大执拗的模样,秦天德心中颇是无奈。作为穿越者的他,对于古代讲究的门当户对没有半点兴趣,但问题是他不能让周必大的身上烙上自己的印记,不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吧,本官应了你就是,不过绿儿只能嫁与你做妾,但不能为妻,”看到周必大还想争辩什么,他连忙解释道,“妻也罢,妾也罢,只要你真心待她,妻未必胜得过妾,妾未必不如妻!”
这话倒是有道理,周必大承认,尤其是他亲眼目睹了秦天德的一妻一妾之间的和睦。齐妍锦是妾不假,可整个县衙哪个敢轻视慢怠齐妍锦?
绿儿毕竟是秦府的人,如果秦天德铁了心思不准,他周必大也无可奈何。所以今日能有这般结果,他也算满足了,大不了将来再把绿儿扶为正室。
想到这里,他打算离开花厅,尽快将此事书信通知绿儿,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子充,你的那只鸽子是如何得来的啊?”看到周必大转身欲离去,秦天德突然想到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鸽子的来历!
“哦,那鸽子不是下官的,绿儿信中提过,好像是大夫人所豢养的,回到钱塘后被她无意中撞见,求得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