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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骜拍了拍典不识的手背:“你的心,我知道了。”说着,古骜顿了一顿:“只不过,还要等一个天意啊。”
“嘿嘿,我明白。我听大哥的。”
“来,喝酒。”
典不识一饮而尽,古骜道:“三弟,你我情同手足,今后这天下,还要我们兄弟一起协力。大明天王当年功败垂成,你可知是为何?”
“为何?”典不识凑近了身子。
“乃是因为大明天王贪土恋爵,内自生乱,忘了为民之本。你我若要完成大明天王未竟之事,要平世庶,保土安民。”说着古骜拍了拍典不识的胸口:“你这里,可万万不能忘了‘民’之重,只想着建功立业呀。功业要建,可我们是为民建功,不可本末倒置。你可明白?”
“大哥,我自然明白!”
古骜微笑:“你每天都要想一想,你我是从哪里来,我们如今,跋涉了千山万水来北地抗戎,可我们原本是从寒门里来的,是从百姓里来的。你万万不能忘了。”
典不识道:“大哥,我不会忘。”
“你起个誓。”
典不识在古骜面前跪了下来:“我典不识永不会忘记,我从百姓中来,我从寒门里来。日后建立再多的功业,我也不能忘了初心。”
“好,好。”古骜扶起典不识:“三弟,燕王,你只要不忘初心,我就没有白教你这个弟子,也没有白认你这个弟弟,更没有白封你这个燕王。今后,致安天下,这世上,还有许多功业,等着你去建呀!”
“大哥!”典不识看着古骜:“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哥尽管责我、罚我!”
而就在渔阳君臣相宜之时。上京的雍府中,却并不平静。雍驰正在书房之中,焦头烂额额地急躁踱着步,灾情的报告如雪片一般一片一片地飞来,已经堆满了他的案几。
这时,有人禀道:“王爷,宫里有公公来了,说皇上召王爷去御书房议事呢,好像是汉王又上了奏折,求朝廷开仓济民。几个老臣已经吵翻了天了,皇上拿不了主意,让您拿主意。”
雍驰丢下了手中一卷竹简,问站在一边的一位虎贲心腹道:“你怎么看?”
那虎贲心腹上前一步,道:“我看古骜那小儿不安好心,呵,要开仓,他怎么不运他的军粮来济民?今年的粮本来就没收上来多少,如今还要济民,那用的可都是虎贲和奋武,还有朝廷命官的饷粮!这是动摇国本呐!”
“你说呢?”雍驰又问向另一人。
另一虎贲将领道:“民没有粮,无非就是变匪,江衢廖家那位王世子不是善剿匪么?让他去剿便是。不过他江衢今年,怕也是粮不多了罢!”
雍驰笑了一声:“就你心眼多,剿匪?剿匪这种事,是能派给廖去疾那种狼子野心之辈的么?糊涂!”说着雍驰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本王了。”
说罢,雍驰捋了捋衣袍,对那门口的侍者道:“备马,本王这就进宫!”
第172章
雍驰带着随从,跨上乌骓,便隐没在上京的暗夜里了。脚下是一条他走过很多次的,通往皇宫的路。可是今日,这条路仿佛分外漫长起来。
雍驰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祸水南引,将流民驱赶到江衢地界的事。正在这时,忽然夜色中刹时闪出了一道白色的精光!乌骓受惊,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可是已经晚了。挡在在最前面的是一道绊马索,紧接着的,便是凌空飞来的一柄飞刃!
飞刃所指,正是雍驰!
“王爷当心!有刺客!”
“王爷!”
左右想抢上几步,可是寻常马脚哪里比得过乌骓,只见雍驰为躲避那飞来的暗器,身子向后仰去,只听“嘭”的一声,雍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忽然从路旁草丛中跳出三个黑衣人,举起刀就向雍驰乱砍去。雍驰忙纵身一滚,甚至还来不及拔剑,就已经被人“刷刷刷”凌空连砍下三刀。亏得雍驰戎马操练,反应机敏,堪堪避过了这三刀。三刀一落,随行的王府护卫已经围了上来,与那三个刺客战成了一团。
两个虎贲将领亦赶到了雍驰身侧,拔刀抽剑,将雍驰挡护住了。
雍驰站起身,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只见指尖沾满了血迹,是一条脸颊边长长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涌血。
眼见那三个刺客渐渐落在了下风,雍驰忙道:“捉活的!”
可话音未落,那三个刺客中的两个已然受伤,牙槽一咬,纷纷都倒在了地上,嘴角浸出污血,显然是服了毒了。
还剩最后一个刺客,亦受了重伤,忽冲雍驰喊道:“你这个窃国的贼子!”这气一散间,便被人连捅了几下手足,兵器坠地,足下不稳。王府一拥而上,几下便麻利地卸了他关节,擒至雍驰面前。
雍驰抬了抬手,示意左右揭掉这刺客脸上的面罩,只见露出一张稚嫩的脸。那少年“呸”的一声朝雍驰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窃国的贼子!我恨不能为国除了你!”
话音未落,那少年便被人一脚踩到脊柱,脑袋摔在了地上。
“刺杀摄政王,形同谋反,胆子不小啊!是谁借你的这个胆?”
那少年被拉住头发仰起脸来,吐出嘴角的污血:“谁?是天意!皇上去年就该亲政了!你一个做臣子的,凭什么不让皇上亲政?!如今江东大旱,皇上数次要你救民,你不救,你要遭天谴的!”
雍驰冷笑了一声:“带回去!仔细的审!”
雍驰捋了捋衣袍,再一次翻身上马,道:“全城戒严,传本王的口令,虎贲第一营今夜立即进城搜捕刺客同党,第二营入皇城,守卫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