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
无嫁妆,身无长物,只会华而不实的琴棋书画。若画出名堂来还好,若一直默默无闻,都养活不了自己。
况且作品一般是卖给文人的,若太过锱铢必争,也会坏了名头,以后想成大家,就难了!
看来得找机会,谋些生财的门路,最好是勿需她抛头露面的,只要出出银子,出出点子的……
薛家兄妹,如今成了她画作的第一批的收藏者。他们俩轮流向她索画。
隔三差五地,薛斌就让她画上一幅骏马图。而他妹妹,差不多过上半月,就来缠着她。要她帮着画身边的亲人,现在都轮到他们祖母了。让妙如哭笑不得……
到了铺嫁妆那日,傅红绡也来给白三娘添妆了。
年前她给忠义伯府添了个嫡长孙,乐得的丁太夫人,下令开了三日的流水席。
丁家的嫡出长房,至今都只有一个庶子。虽说傅红绡的长嫂,在事隔六年后又怀上了。却被刚进门不久的弟媳抢了头筹……
躲进浮闲居,傅红绡进门就开始打趣妙如:“小红娘,本事还蛮大的!上哪帮你那白姑姑,找来的金龟婿?虽然现在还不咋的,可成色不错!若是个上进的,将来她封诰都有可能。比我先前介绍的那鳏夫强多了……”
妙如谦虚道:“哪是我的本事!是白姑姑自个的福气,人家就看上那温柔的性子,还有她的心地善良。特地找上门的,真不关我的事……”说着,就把当初在通州码头,接二伯母时遇到小乞儿的事,说与了她听。
“这叫善有善报!平日修福积德,总有一天,佛祖会保佑的!”小姑娘一脸虔诚。
“知道了,净昙大师!”傅红绡打趣道,扯着她头顶的小鬏。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正,对她说:“说件与你有关的事,那幅奔马图,有人问起来了……我没把你供出来,毕竟这是闺阁之作……”
妙如脑门上的冷汗,都快滴下来。她都已经出售过了,还能当成闺阁戏作?
傅红绡又道:“那人想讨要绣品,被相公打了出去……差点翻了脸,朋友都没得做……”
“这人也太没眼色了,不知道那是……”妙如大笑,把这位浸在幸福的人儿,闹得都羞红了脸。
“所以后来,他要拿走你当初画的那幅,我没给。退而求其次,他又问起那画是谁作的……”讨好地向她邀功,“我也没告诉他!为了奖赏你姐姐,再帮你外甥画两幅图吧!那只小黄鸭,大嫂稀罕得不得了,非要我给她绣幅同样的……我家祎儿,岂能和人着同样的装束!”
“好了,过两日画了,就派人给你送去……”妙如应承道。
第二日,白绮出嫁的正日子。
钟澄在翰林院的同僚家眷来了一些,红庙街跟白家母女相厚的街坊,也来了数位,分座坐了几桌。
杨氏又重新找回,昔日主持中馈时的威风和神气。看得那帮来赴宴的官家女眷们,啧啧称奇……
“听说,宋氏生产之前,钟府家务一直是她家大女儿在主持。就是那个掉山崖下,捡回一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