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姐堂兄被你欺负成那个样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好吃好喝?”
沈知意还沉浸在油葱炒蛋的香味里,将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祖母放心,我日后一定多给堂姐烧些纸钱。”
“你你!”
老夫人见沈知意这般无理取闹,便将手指向了向来温和的项氏,“还不好好管教你的女儿,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
“母亲说得是,”沈夫人目光却是寸步不离地盯着沈知意,将她够不着的饭菜往她面前挪,“是该多管教管教,这么瘦哪行啊,来,多吃点。”
老夫人差点被气晕过去,“项锦竹!你是要造反吗!”
项锦竹脸色一沉,她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造反?本宫是先皇亲封的郡主,是项太傅府府上的大小姐,更是一品诰命!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教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项氏脸上,心中惊恐万分。
她平日里不是最温和可亲的了吗?她待老夫人是府中上下最好的,只要她在府上日日晨昏定省,按照她的身份完全不用做到这一步,可这些俗节她却从未少过。
怎么今日突然转换了性子,若是为了护住沈知意倒也是能理解,可变化这么大实在是可怕。
“反了!你们都反了!”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将军赶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夫人,叫她消消火气。
沈知筠和沈知意对视一眼,除开今日洛氏一事,就连他们也未见过母亲脾气又这么爆过。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沈将军挥手,示意下人将老夫人扶回房里歇息。
沈知意看着一桌子好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不吃了。”她放下筷子,起身离去。
沈知意被带到书房,项锦竹冷冷地看着她,“沈知意,你当真以为你祖母会护你一辈子?”
重活一世的她自然是不信的,见沈知意不开口,项氏自顾自答:“那个老太婆,眼里只有银钱,她可以为了这些舍去血亲,沈润雪和沈轩在或不在对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沈府的脸面和她自己的脸面。”
“或许因为是她第一个儿子,她多加疼爱,便纵容了些,更主要的是,沈鸿虽然官职不大,仗着沈将军的名声在外头敛了不少财,更是贪污漕运,从中获得的油水,比起你父亲和兄长的俸禄,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再加上陛下的那些赏赐,都比不上。”
项氏顿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这般护着你沈大伯吗?”
项氏知道沈知意一时间定然难以接受,平日里对自己疼爱的祖母竟然是这副模样,换做是谁都不敢相信,应该给她时间去消化。
“不要怕,有阿娘护着你。”
有阿娘在,谁也不能伤害我的意儿。
次日
沈知意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茯苓都有些诧异,往日小姐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愿意花上两个时辰早早起来定然是为了恒远王。
茯苓有些担忧,她知道小姐对恒远王的感情有多深。
沈知意看着铜镜倒映出自己的面庞,抚摸过眼角,她好久都没见过这张稚嫩的脸庞了,自从她嫁给谢少恒,日夜操劳,被众人所叛,她的脸上早就长满了褶皱。
她盛装打扮一番,要站在最高处将曾经伤害她的人踩在脚下。
茯苓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不像是恒远府,这条道路显得有些陌生,虽然隔得不远,但更显得静谧,停下来一看,这是江督主的府宅。
说是府宅,却是清冷寂静得可怕,江逾白只是偶尔住过来,因为这里离水牢近,审问犯人要方便些。
或是因为天气逐渐炎热的缘故,江逾白今日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袖薄衫,身形挺拔往那一站,衣袂随风轻轻翻飞,宛如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