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愔表情黯淡“那我先回去了。”
“都是我这个老师和院长做的不好。”傅博文见她这般表情,对于她刚才的话也不再计较“你相信我,诺大的仁合医院一定会有你和晨曦这样好医生的一席之地。”
安愔走出院长办公室,脱去白大褂,转头看看外面的天:今天天不错。
走廊上。
廊道的另一头他伫立。
想对他露出些许笑脸,却无法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如何的。
他走来。
步伐稳健。
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光“孩子,还好吗?”
“鸿杰在,还有陆晨曦,我和她们也打了招呼,孩子出现任何问题他们都会立刻联系我。”他停在面前,伸出手,递给她。
安愔也伸出手“能带我回家吗?”
大手握住了那只很多时候能掌控别人生死的手“当然,我们——回家!”一起。
安愔被他牵着,抬眼看着他的侧面:傅老师,你说要我相信你,要给我交代,好,我拭目以待!但你也千万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交代!欠了陆中和、欠晨曦、欠程露妈妈、欠我父亲,欠他……妈妈……
……
另一处。
紧急院务会在卫计委赵重光副主任和医科大校长梁思进的共同主持下召开,关于傅安愔是否为了做高难度手术而让相熟的同事兼好友急诊的陆晨曦大夫‘威逼’产妇柳灵签下手术同意书一事展开你来我往的争论,钟西北将事情在急诊发生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产科主任、产科陈教授,就是扬帆也为她们辩护。
不过赵重光还是对此网上疯传仁合医生与有背景特殊患者起冲突一事非常恼火,认为为何不能在官方渠道辩解一下,导致医院方面非常被动。
扬帆摘下眼镜“这件事涉及病人的家庭情况,属于个人隐私,即便公布也会隐去很多重要的信息,不可能说的太清楚,所以我只能说一切都在调查之中,但很显然这样没有办法安抚情绪;而且大家只看到网上传的不利于我们医生的言论,却看不到我们的女医生在门诊被以往的病人威胁到人身安全,出事后几乎连休息都没有三台手术连做,然后就是为了救这个孩子竭尽所能,两天两夜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这样的医生被攻击是否合适呢?说她为做高难度手术威逼病孩母亲,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字是患儿父亲的,赵副主任、梁校长,如果你们同意,我就将这张手术同意书放上官方网页上。”
赵重光、梁思进都默声了。
五十五
家。
庄恕打开了门,让她先进屋“记得换鞋。”就如同陈绍聪说过的她在家的状态真的很懒散,不靠谱“别给徐阿姨添乱。”
“你下午要去医院吗?”安愔换了鞋,往里走,随手将包搁在长沙发上“想吃你做的饭。”瘫坐下来。
“先洗澡。”庄恕跟在后面入内“然后你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脱下外套,走向她的房间“我给你放洗澡水。”
“哦。”她倒在沙发上。
庄恕是第一次进入她的房间,他住了也算有不少日子了,可还是第一次踏入她的房间,推开门入内。他能想像到女孩子房间的诸多元素,这里也有,但是更多的是和工作有关的,暗色的家具,书架上都是各种书,凌乱的摆放着,显得主人那么随性,最惹人注目就是那张血红的七尺大床,真的如陆晨曦所言,好像一张血床。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他步入她的浴室,红色的浴缸鲜艳夺目。
打开水龙头,试了一下水温,虽然天不冷还是调高了一些温度,热能缓解她紧张的情绪和神经。让水放着,自己打算出去叫她,无意间碰落了什么,转头看是文件夹:真是,什么文件还要在浴室看,弯腰捡起,打开,是一份没有署名的病历,病人的病情有最详细的记录,治疗的方法也被详细用文字记录,手工的图应该是她画的。
庄恕又忍不住看看周围,干净清爽的浴室里,还有几份这样的东西,浴池边的小桌子上还有做手指灵活度的小工具。
陈绍聪曾调侃过说她是个没有私生活的人,得空就做手术训练,家里都是手术器械,空的时候混一些缝合和吻合都搞不清楚人混的什么医疗群,要么就是和在无国界医里认识国外医生聊病历谈手术,总之她的私人时间也都在为了更好工作修炼,是啊,能想到,可以将陆晨曦这种天才都甩在身后的她如果没有这种拼命的努力如何达到现在的高度。
庄恕将那几份文件夹拿出了浴室,至少今天不想她再看这些,走出浴室“安愔,水快要放好了,你自己拿衣服,先洗……”走入大厅,就看见她侧卧在沙发,绝对是睡着了,走到她身边,蹲身:她的发凌乱的盖住了她的脸颊。
修长的指轻缓的将那些发捋开些,她皮肤还是很好,不过黑眼圈还是多少有些。
“安愔。”
“嗯。”昏昏沉沉的应了声“三床的心内会诊结果出来了没?”
“去洗一下然后再睡。”提醒她已经回家了,
“哦。”她强迫自己醒来“你不去医院了吗?”
“不去。”该交代的事自己都交代了“犒劳你,做个水煮肉片,微辣。”
“嗯。”坐起身,闭着眼,下一个动作却把庄恕吓了站起,退了好几步,甚至都不敢看。
傅安愔赤足起身,抬臂将t恤脱了,然后随手扔在地下,凭着熟悉,赤足往自己房间走,边走边将长裤脱去,然后长裤被留在了地上。
“进去再脱!”庄恕在她的手指松开粉色bra扣子的时候喊了出来,但是他还是看见了粉色贴身之物掉落地上了,抬手遮住眉骨,其实人的身体对他们这些医生真不算什么特别,不过好在她是背对自己的,他只看到了些许后背,但那个后背不是光洁的,他在她胸椎快要靠近腰椎处看见了长长的伤痕,是利器砍伤的旧痕。